“6號,初依!”
輪到她了。
評審現場有很多圍觀群眾,魏承軒也坐在觀眾席。初依剛上去時有些緊張,慢慢地找對了感覺,因為事先準備充足所以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評審提了兩個問題,一個針對平台供暖,一個詢問擴建的工程量,第一個問題初依沒有考慮,答得有些遲疑,最後總體得分在中上等,拿不拿得到名次就要看造化了。
魏承軒以為初依會等結果公布後再走,沒想到她從台上一下來就迫不及待地回房收拾行李了。
“現在就走?”
魏承軒一語點醒夢中人,初依收拾行李的手停了下來,為什麼這麼急著走呢?這裏這麼美,她還沒好好逛過呢?可她一分鍾都待不下去,因為沒有謝皖江,再美的古城都沒有了遊覽的必要。
返程的路上魏承軒一直黑著臉,初依知道他在想早晨的事,可她懶得解釋。頭一天晚上因為電腦死機折騰得她沒睡好,登上飛機她倒頭就睡,和魏承軒全程無交談。
魏承軒心裏明白,她早晚都要做飛蛾,撲向一場烈焰,涅槃成蝶。他阻止不了飛蛾,那就隻能去撲火。
晚上8點飛機降落,他試圖叫醒初依,她沒睡醒,迷迷糊糊地說:“謝皖江,你讓我再睡一會兒,一會兒我一定起來作圖……”
那一刻魏承軒真想把她丟在飛機上,還好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揉了揉眼睛從座位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機艙。
魏承軒好人緣,好友接機。初依好像事先就盤算好了,搶先坐在副駕駛,魏承軒知道她有意躲他,什麼都沒說。
這回她上車沒睡覺,因為安平市下雪了。
這座城市已經很多年沒下過雪了,車燈照在地麵上映出薄薄的一層銀輝,深夜市中心仍然繁華如晝,酒吧街的車川流不息,很多人聽說下雪了特地跑出來看,隻可惜初雪小得可憐,要是再大點就可以打雪仗了。
透過墨色車窗,魏承軒想,最後一次打雪仗還是上大學的時候。
傍晚的操場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白雪,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他做完實驗從實驗樓出來被學弟拉入打雪仗的隊伍,她剛好從食堂回來,看到他被學弟們扔進雪堆,渾身上下全是雪。大家都知道魏學長脾氣好,紛紛團雪球砸他,他如此狼狽,她卻笑得暢懷,團了一個最大的雪球和大家一起圍攻他。
那時候他雖然已經掌管天水集團,但因為還在上學的關係,日子過得也算悠閑自在。大學是座象牙塔,每當他看到校園裏的一對對情侶,想和她在一起的心就格外強烈,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真實身份會給她帶來未知的危險,就隻好一次次打消這個念頭。
他從來沒想過跟初依袒露心意,隻要能默默地守在她身邊就足夠了,可是謝皖江的出現讓他徹底改變了初衷。
初依不能喜歡謝皖江,因為有朝一日在他和謝皖江之間,不是你死我亡就是兩敗俱傷。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魏承軒和他的朋友一起下車。初依看到他們簡短地聊了兩句,他的朋友似乎臨時有事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魏承軒自然而然地坐上了駕駛座,這回她惹不起,也躲不起了。
她刻意看著窗外,車廂裏非常安靜,魏承軒的車速很慢,好像在故意拖延時間。
“依依,如果讓你在謝皖江和我之間選一個,你選誰?”
“啊?”初依沒想到一直黑著臉不說話的承軒哥一開口就問了這樣一個古怪的問題,“這怎麼選啊……”
魏承軒冷笑一聲:“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在你心裏我還不如謝皖江重要?”
“這沒有可比性啊,你是我的家人,他是我喜歡的人,這怎麼比啊?”
“誰是你的家人!”魏承軒急踩刹車,初依沒係安全帶,身體前傾差點撞著頭,她呆呆地看著一反常態的承軒哥突然覺得好陌生。
魏承軒把車停下,俯身為初依係好安全帶,卻沒有馬上啟動車子,而是單臂撐著車門將初依逼到車門和車椅的角落裏,這麼近的距離讓她非常不習慣:“承軒哥,你幹嗎?”
話音未落,魏承軒撐著車門的手突然繞到初依的頸後,她根本來不及反應,頭就動不了了。一個毫無溫柔可言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初依掙紮著企圖躲開,魏承軒反而愈加貪婪地在她的唇上流連忘返,她的嘴巴火辣辣的,很快就腫了起來。
直到這個吻徹底抵消了魏承軒心裏的怒意,他才把初依放開:“我就是正式通知你,我喜歡你,已經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