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嗔和尚怎麼看都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但滿臉皺紋的碧霞和尚居然張口叫他師兄,原本是一件滑稽之事,但淩衝卻笑不出來。他眉頭一挑,淡淡說道:“大和尚,這麼說來,你便是這碧霞寺中人了?可惜我已另有師承,隻怕做不了佛門中人了。”
碧霞和尚嗬嗬一笑,從禪床上起身,向老夫人合十作禮:“老夫人遠來辛苦,請坐。這位乃是老衲同門師兄,法名三嗔。三嗔師兄佛法精深,駐顏有術,老夫人莫要見怪。”老夫人點點頭,瞧出孫孫與這位三嗔和尚似乎有些不對路,卻不說話,隻在一旁坐下。
三嗔和尚也自下了禪床,剛要說話,忽然麵色一變,眼光落在淩衝懷中血靈劍之上。碧霞和尚也看到那柄邪劍,低聲誦佛:“南無清淨歸真佛!”淩衝索性將血靈劍一擺,說道:“和尚,我正要問你,此劍如此邪異,你身為佛門中人為何不管?還放任它流入凡間,那藏寶閣掌櫃險些被此劍害的家破人亡!”
碧霞和尚輕輕搖頭:“數由前定,逃脫不得。老衲雖有降魔法力,但此劍不該入佛門之手,如此為之,實是迫不得已。”淩衝一聲冷笑:“好一個迫不得已!三嗔和尚,你昨日在楚山之上,不問青紅皂白,以法力神通戲耍我淩府管家,不知又是個什麼數由前定?”
老夫人麵上越發驚奇,沒料到這個小孫孫在兩位佛門高僧麵前居然侃侃而談,絲毫不見怯懦,與平日貪玩好動的品性大不相同,欣慰之餘,也有些酸楚:“衝兒這孩子也是長大了,沒想到居然會有如此驚人言語,就是不知這兩個和尚如何應對?”
三嗔和尚笑容不變,合十躬身:“南無清淨佛!昨日之事的確是貧僧唐突了,望施主恕罪。”淩衝撇了撇嘴:“和尚,你找錯人了,事主在門外呢!王叔!”王朝聞言進來,一見三嗔和尚也是一愣,跟著麵色便沉了下來。三嗔對他亦是恭敬賠禮,如此一來,倒弄得王朝不好意思,擺擺手:“大和尚不必多禮,昨日之事揭過不提便罷。”
碧霞和尚麵有驚奇之色,這個師兄向來形如烈火,嗔念長染,誰知今日居然一反常態,肯低頭謝罪,著實令他有刮目相看之感。隻聽三嗔道:“淩小施主天資縱橫,若能入我佛門,修持大成佛法,日後正果可期。貧僧願代師收徒,為我楞伽寺二代俗家弟子之首,本寺七大佛法秘傳連同《楞伽經》一部四卷,悉聽擇修,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碧霞老和尚麵色微有差異,望了三嗔一眼,又上下打量淩衝,三根手指在袖中掐了個蓮花神數,數息之後,點了點頭。卻見三嗔一臉至誠,絕無玩笑之意。淩衝也睜大了眼,萬不料三嗔居然拋出如此條件,昨日見他施展法力,想來也不在那大幽神君之下,那什麼楞伽寺還有七大傳承、《楞伽四卷經》似乎也是了不得的佛門傳承,如何就如此輕易的落在了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