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之中,一道漣漪擴散而來,漣漪之中數道血浪橫生,血腥之氣撲鼻作嘔。南霜與安陽兩個望著無邊血浪,麵色陰晴不定,血浪之中一股深沉法力發散出來,正是最為精純的血河法術波動,一個封寒便讓他們欲哭無淚,又來一個血河宗的高手,還不將他們生生嚼吃了?
血浪之上忽然升起一朵碩大紅花,全由血河之氣化成,花瓣層層疊疊,幽香陣陣,凡人嗅到這股幽香,便會魂魄沉醉,不知不覺一身形神化為血水,淪為滋養血花的養分這朵花蕊形製與當年血神道人手中至寶血焰蓮花一般無二。隻是血焰蓮花乃是玄陰之寶,法寶級數,又是先天之物,威能至大。這一朵花蕊不過仿著血焰蓮花而生,氣息隻是金丹級數。
血花一出,血河之中滔天法力便往其中湧去,血色花蕊搖曳,空中異香之味更濃,煉化了血河真氣,花蕊禁製氣息瞬時突破金丹級數,悍然到了元嬰法力境界。封寒與淩衝皆是麵色大變,想也不想,翻身便往跑飛去。這朵血花顯然非是好路數,若是其中之人起意給他們來上一下子,根本絲毫抵抗不得,不逃何為?
血色花蕊悄然綻放,露出內中光景。一道人影盤坐花心,大紅道袍加身,麵色圓潤,一雙目中卻是猩紅一片,他見了淩衝與封寒兩個,咦了一聲,笑道:“有趣的小東西,正好與老祖進補!”伸出一隻手掌,五指指尖放出五道血色光華,如槍如劍,筆直一線,分別往二人頭上罩落。
五道血色光華之中,兩道往南霜與安陽兩人身上襲去。安陽麵色大變,叫道:“前輩,我倆乃是天欲教下弟子……”這道人顯是來者不善,他還希冀搬出天欲教主的名頭,能令其投鼠忌器。誰知那道人伸出血紅舌頭舔了舔嘴唇,獰笑道:“天欲教也不是甚麼好東西,正好一並宰了!”安陽與南霜大駭之下,急忙調集真氣,在身前化作一團霧氣,抵擋血色光華進襲。
誰知那血色光華十分犀利,安陽與南霜兩個不過是初入凝煞級數,哪裏反抗得了這等積年老魔?護身煞氣連一個呼吸都還未到,就被血色光華穿透,直直將二人貫穿。血河宗道法最善吸人元氣精血,二人中招,連哼也未哼,全身元氣精血魂魄盡數被吸得幹了,化為兩具幹屍,摔落在地。血色光華得了二人精血滋補,又紅豔了幾分。
淩衝自那道人張口,一下認出正是當年以天魔解體大法駕馭一座孤峰攻上太玄峰的血幽老道!說來血幽子亦是滿腹幽怨,當初他暗中被血神道人收服,在其體內種下極厲害的禁製,不得不聽命於他。又受命去太玄之外,以天魔解體之法祭煉一座孤峰。他花費數十年苦功,法力耗損了三成,半途聽聞癩仙金船出世,興衝衝跑去打秋風,想抓幾個玄魔高手吞鮮血進補,誰知被喬依依多管閑事,一道星光法力破了他的血河大法,元氣大傷。
好容易逃回孤峰之上,挨到太玄重光,滿擬駕馭孤峰衝撞太玄,給郭純陽一個狠得,救了血神道人出世,自家便可功成身退。誰知郭純陽賣弄狡計,使百煉道人煉就純陽,半空阻截孤峰,使血幽子數十年心血毀於一旦。
血幽子祭煉孤峰耗費功力、被喬依依打傷,複又被趕來大戰薛蟒的普濟神僧以佛光心燈照徹,三方疊加,使他一個堂堂脫劫級數的宗師人物,轉眼功力衰落到了金丹境界,若非機靈先逃,說不定連性命都要葬送在太玄峰前。
薛蟒敗退之前,他與大行神君兩個便見勢不妙,腳底抹油逃了,大行神君乃是以魔念聚集法力,化為魔相而來,即便被斬,頂多耗費些元氣便能運煉了回來。血幽子卻是真身到此,若是被殺,那可真是形神俱滅,絕無幸理。他功力大減,本可以遠遠逃開,忽然記起太玄峰地下血河,若能尋到,有血河滋養,自家功力不出十年還可恢複過來。因此這三年之間,一直徘徊地下,尋覓血河。
郭純陽算定血幽子尚未逃離太玄地麵,派遣二代弟子追殺。主要由陳紫宗、趙乘風與葉向天三人輪換,追索其下落。因此淩衝屢次也尋不到葉向天蹤跡。淩衝見一道血絲飄飄蕩蕩,偏又來勢快絕,直撲自家而來。打眼瞧到南霜二人被血光掃過,吸盡精血的慘象,心下大駭,哪還敢令血光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