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通修成金丹,道心亦有幾分淬煉之功,但此仇此恨無可化解,神通發出遠比動念思索快得多,大手一揮,一道法術就往於沛頭頂落下。於沛滿麵笑容,渾作不知。一旁隨天道人眉頭微皺,大袖一揮,沙通法力登時如泥牛入海,落入袖中,連個響也沒有。
沙通一怔,冷笑道:“怪不得於沛這廝有恃無恐,原來你隨天道人已然修成嬰兒!不過今日你便是練就純陽,我也要殺於沛!”隨天道人淡淡說道:“於師弟是恩師唯一親子,我深受師恩,無論於師弟作了甚麼錯事,總要護他周全。”
沙通怒極反笑,隨天道人可謂是神木島中一大異數,神木島素來最重出身血脈,唯有四大姓氏嫡係子弟,方能得傳上乘道法,隨天道人隻是於沛之父在外收的弟子,並非四大姓氏血脈,卻得傳了神木島極上乘法門,為此當年幾位長老還曾有所不滿,隻是被於沛之父一力壓下而已。
隨天道人卻也爭氣,厚積薄發,入道二百載後,終於修成嬰兒,成就真君位業,許多木姓、嶽姓的嫡係弟子也比他不上。隻是他整日閉關修行,不問外事,外界所知不多。今日來此,多半是為了於沛護法,生恐於沛遭了甚麼不測。隨天道人對於沛之父最是忠心,拿於沛就當親生弟弟看待,對其極好,有此一舉,也不為奇。
淩衝伸手在沙通臂上捏了捏,暗示他收斂了脾氣,打個稽首道:“太玄劍派郭掌教門下弟子淩衝,拜見兩位道友。”於沛與隨天道人兩個的名頭他雖不知,但太玄掌教弟子的身份甚是好用,總不會比他兩個差了。
果然於沛與隨天道人不敢托大,忙即還禮。二人對望一眼,當年被葉向天提攜的少年,居然真的拜在郭純陽門下,可謂一步登天,日後大道可期。這一趟太清遺府之行,有了太玄劍派橫插一手,隻怕有些不妙。
司馬龍走近兩步,躬身作禮,說道:“散人司馬龍,拜見兩位長老。”隨天道人不理不睬,於沛嗬嗬笑道:“司馬兄不必多禮,若非司馬兄暗中告知,我等又豈會知曉在這靈江之底,居然別有洞天。司馬兄此功不小,待我回稟掌教,非但可位列神木島內門,還有褒獎賜下!”
司馬龍大喜,遜謝了幾句,回頭向齊道人與常道人招手,笑道:“兩位兄弟還不快來見過神木島兩位長老!”齊道人心下暗怒,淩衝三個闖進來倒也罷了,是他慮事不周,於沛與隨天而來,卻是因為司馬龍中途反水,將太清遺府之事通報,作了細作內應,怎不令他大怒。隻是於沛是金丹境界,隨天道人更是元嬰真君,惹也惹不起,唯有低頭而已。
常道人先被淩衝劍法驚嚇了一陣,又蹦出個元嬰真君,更是六神無主,被齊道人拉著給於沛、隨天見禮。淩衝算是瞧出來,便是司馬龍暗通神木島,將太清遺府之事做了進身之階,連帶兩個兄弟也招攬了進去。於沛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太清洞府之秘,若非自家橫插一手,隻怕將太清遺寶連骨頭帶渣吞的一口不剩。
淩衝問道:“不知兩位師兄來時,可見一縷香豔氣息?那是天欲教魔女雪娘子所化,被我逼走。”於沛笑道:“自是瞧見了。隻是那廝極是狡詐,本在靈江之上晃蕩,遠遠瞧見我等遁光,便即逃走。”淩衝心下恍然,雪娘子必是還不死心,意圖再下黑手,卻被隨天與於沛兩個無意中競走。
隨天道人目光一掃玉架上寶物,便是微微搖頭。他修成元嬰,法力見識俱非尋常,一眼瞧出四件符寶以太清符術祭煉,數千年以降,其中法力早已消散殆盡,就連祭煉的禁製也都湮滅無聞,隻需輕輕一碰,就會化為飛灰,根本不必爭奪。
於沛也自瞧了出來,也有幾分抑鬱。太清門為符籙正宗,若能得其道統,說不得便能得窺符籙之術至高境界,修成無邊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