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淚痣的少女細聲細氣道:“王師姐,這三位定是大師姐吩咐要好生招待的太玄劍派諸位師兄,咱們還是莫要無禮。”那王師姐冷笑道:“陳玲,程師姐隻交代了一句,也未說清三人長相身量,待我盤問幾句,若是奸細趁機混入了本宮怎麼辦!”
叫陳玲的少女個頭雖高,秉性溫柔,吃王師姐兩句搶白,垂頭不語。淩衝冷眼旁觀,忖道:“這二人顯是不睦,怕是分屬兩位師傅門下,不會又是長老與宮主奪權的老把戲罷!”他猜得真就八九不離十,王師姐正是玄女宮大長老寧冰門下,陳玲則是玄女宮主姬冰花之徒,寧冰與姬冰花素來不睦,這幾年更是變本加厲,幾乎要鬧到兵戎相見,身為二人弟子,自也不會和睦到哪去。
十日前,程素衣匆匆回宮,吩咐陳玲與王師姐看守門戶,當有三位太玄劍派貴客到訪,定要好生招待,引入內宮,不可得罪。王師姐便留了個心眼,暗中稟告寧冰,得了乃師法旨,想辦法從中作梗,將三人氣走,或是引逗他們在宮前動手,最好能殺傷幾個玄女弟子,如此一來,姬冰花再想與太玄聯手,也不可得了。
王師姐來至三人麵前,一派盛氣淩人之態,問道:“你們三個師承何派?玄女宮規矩,外人不得佩劍入宮,既是劍修,就將飛劍留下,再入宮不遲。”這一次連淩衝都搖頭失笑,既知他們是劍修之輩,飛劍瞧得比命都重,又怎會輕易解下?這卻是自家作死了。
果然葉向天雙眉微挑,伸手一指,指尖一道劍氣發出,直撲王師姐!王師姐大叫:“鼠輩敢爾!竟敢意圖殺害玄女宮弟子!”眼中卻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一拍腰間一件寶物囊,一道碧森森的清光飛起,卻是一枚鐲子,清光如水,去抵擋葉向天的劍氣。
這件鐲子還是當初寧冰所賜,是一件十二重禁製的寶物,王師姐資質平平,苦修了數十年,才勉強煉罡,但靠著這件寶物,就能抵擋金丹高手一擊不死,隻要挨過這道劍氣,太玄劍派就算與玄女宮決裂,誰也挽回不得。
隻是她卻不知麵前的葉向天乃是堂堂元嬰真君,就算金丹真人在此,也是一劍殺了,何況區區煉罡?鐲子清光還未灑下,那道劍氣一個回環突進,王師姐麵上泛起冷笑,忽覺脖子一涼,一顆頭顱已然飛起,自家也兀自不覺。
陳玲萬萬想不到一言不合,居然就拔劍殺人,毫無留手,阻攔已然不及,眼睜睜看著王師姐一顆頭顱飛起,麵上兀自帶有冷笑之意。直到頭顱落地,才發出一聲驚叫。
淩衝瞧得直搖頭:“一言不合殺人,你要麼抽身急退,再尋法子,要麼挺身而出,趁葉師兄真氣不順突下殺手。這般失態大叫算怎麼說?玄女宮若都是這等貨色,也不必鬧甚麼內訌了,自家就地解散來的痛快!”
陳玲一聲尖叫,引來無數目光,當下就有十幾個玄女宮弟子飛上前來,按劍而立,冷冷瞧著淩衝三個。宮門之前忽然現出一位麗人身影,宮裝窈窕,正是大師姐程素衣,她瞧了一眼王師姐屍身,目光略過一抹黯然之色,斷然道:“葉師兄三人乃是太玄劍派貴客,諸人不得無禮,請進宮來。”
此話一出,登時群情聳動,眾弟子瞧瞧程素衣,又看看葉向天,不知所以。忽有一人厲聲道:“程素衣!你勾結外人,誅殺本門正傳弟子,居心叵測,該當何罪!眾弟子莫要聽她一派胡言,且將這三個賊子拿下,再去掌教麵前分辨!”
這一句喊出,就有數人麵露意動之色,程素衣依舊輕紗遮麵,隻冷笑了一聲,屈指一彈,一道寒冰劍氣嘶然而出,劃破大氣,居然也是劍氣雷音的功夫!
方才發聲之人亦是寧冰一脈弟子,見王師姐被殺,若不能捉住機會,挑動群情,被程素衣彈壓了局麵,就大事去矣,顧不得其他,發聲呐喊。誰知程素衣更是幹脆,一言不發,就是一劍飛來,居然是要將她當場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