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笑道:“也好,這位太子久聞其名,我也正要見上一見。以師侄看來,這位太子為人、為政如何?”這卻是考量了,張亦如雖是張守正之孫,卻更是太玄劍派弟子,太玄劍派對人間王朝更迭,尤其這等親族相殘,爭奪江山之事,向來不肯摻和,準張亦如下山不過是看在其祖的麵上,日後還是要回到山門修道才是。但人間曆練亦是修行的正途,淩衝一來是考校他為人處世,能否查知人心,二來也想聽聽其對那位太子的觀感。
張亦如沉吟片刻,說道:“太子殿下算得上雄才偉略,隻是被壓製太久,性子不免有些急於求成。家祖便曾言道,若是天下太平,這位殿下繼位,定是難得的明君。但如今兵禍四起,殿下心切大明社稷,施政用人,不免有些剛愎自用了。”
淩衝笑了笑,說道:“好,我知道了。此人究竟如何,待我見上一麵便有分曉。你先稍後片刻。”大袖一揮,一道劍氣騰空,啪的一聲爆散開來,化為無形流風,露了一手煉罡級數的精妙劍術。張亦如百思不得其解,這招劍術可不見得如何高明,京師中正是藏龍臥虎,淩衝施展劍術也未想瞞過誰去,有許多正道之士見了,隻撇了撇嘴,也懶得理會。
過不多時,一人大笑而來,卻是一位大漢,正是沙通,老遠叫道:“你小子果然沒事。我在京城轉悠了好幾日,怎的現在才到!”二人在雁門關前分道揚鑣,沙通本欲隨他去蠻軍大營,被淩衝阻攔,請其先到京師等候。沙通早到幾日,閑來無事,倒是將京師中各大有名的飯館逛了個遍。如今京師被圍,物資緊張,許多飯館閉門歇業,但有些百年老店自有辦法弄來些新鮮肉菜,還要應對達官貴人,不曾關張。
沙通著實一通胡吃海塞,連肚子都大了一圈。淩衝笑道:“沙兄倒是有口福,我要去宮中見一見太子,你與我同去罷!”沙通大喜,笑道:“我這幾日吃遍了京師各大館子,隻剩皇宮裏禦廚的手藝還沒嚐過,正尋思摸進去瞧瞧,正好!正好!咦,這不是葉向天的小徒弟麼?”
當年他不知好歹,招惹葉向天幾個,被其出手禁錮,帶回太玄峰。雖說後來才知是乃祖與郭純陽之算計,但對葉向天向來沒甚麼好臉色,見了張亦如自然也不會笑顏如花。張亦如也有些忌憚這位海中大妖,望了淩衝一眼。
淩衝笑道:“事不宜遲,你要嚐禦廚的手藝還要快些入宮,不然天色一晚,就隻能吃些殘湯冷炙了!”沙通一驚,叫道:“還不快走!”三人往宮中疾行。張亦如有太子欽賜的通行金牌,自然暢通無阻。淩衝入了皇宮,暗自打量,這座宮廷大殿連綿,占地極廣,風格亦是粗獷,其外又修築了寬闊城牆圍拱,撇去天子所居這一條用處,分明便是一處龐大之極的軍事要塞。可見當年成祖修築之時,更多的是考量與北方蠻國戰事之用。若他泉下有知,千年之後又有一位藩王起兵,與他當年所為如出一轍,不知又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