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忙問:“如何精煉?”晦明道:“簡單的很,天下道法到了最後皆是殊途同歸,無論魂修、器修還是劍修,到了最後皆要追求自身與天地相合,同於大道。你就將這座洞虛真界當成一件法器祭煉便是了!”
淩衝為難道:“我生平除了祭煉飛劍,也不曾祭煉甚麼法器。那噬魂幡是魔道傳承,唯有手法眼光能承襲下來,將那一番手段用在洞虛真界上怕是不妥罷?”晦明童子冷笑:“就當是祭煉飛劍好了!你把洞虛真界當做寶材,凝聚自身心念心火,去蕪存菁,久之自生妙用。等你全身真氣能將真界填滿,自然就修成金丹了!還有,洞虛真界有返本歸源之妙,你不妨多修煉些法術神通,不拘甚麼符籙、劍術還是星宿道法,一股腦給我修煉進去,不求多麼精深,隻要打下一個根基,日後自有你的好處!”
淩衝知道晦明童子除了想拐帶自己專修太清符法,重立太清道統之外,絕不會坑害自己,他所說也確有道理。洞虛真界足有萬裏方圓,空曠寂寥,所含真氣寥寥,根本不足敷用。若是鬥法遇上難纏的對手,幾招劍氣下去就要告罄,反不如精煉一番,才好用來承載太玄劍氣。
當下結跏趺坐,雙手結印,陽神自紫府走出,下至洞虛真界之中。有陽神坐鎮,祭煉洞虛真界自然事半功倍。他就按晦明童子所說,權當洞虛真界是一塊上佳的煉劍寶材,以真火煆燒,去蕪存菁。洞虛真界看似隻有一團光華,內中廣大無邊,又將淩衝畢生所學和寶物吞噬,已十分玄妙,但日常運使之時總有許多不甚靈便之處。
淩衝一邊吐納,修煉太玄劍氣,一邊精煉洞虛真界。此舉等如是要祭煉一處洞天世界,雖然相比真正的洞天還小的很多,但也絕非易事。淩衝用功了兩個時辰,直到日薄西山,方才收功。在真氣不斷祭煉之下,隻覺洞虛真界似乎縮小了那麼一分,但也僅是一分而已。
老管家早命人準備了飯菜,親自前來延請。淩衝早已辟穀,但在張家卻入鄉隨俗,還是吃的幾口,叫上沙通,二人來至一處偏廳中,草草一飽。沙通見飯菜以素為主,甚是不滿,嚷著要吃大魚大肉。淩衝又好氣又好笑,說道:“沙兄要吃好酒好肉,明日再去尋個酒樓大快朵頤便是了。”
二人正閑聊之間,都覺天幕一暗,縱有燈燭光火,也全然不覺光明,心頭就似有千斤巨石堵壓一般,不約而同霍然起身,搶步出屋,抬頭就見群星隱蹤,黑幕低垂如欲壓人。漆黑如同墨染的夜空中,一顆碩大之極的孤星搖曳尾芒,自無盡之處飛出,直直往京師落來!那顆大星看似光華璀璨,但不知怎的,淩衝一見就覺十分厭憎,似乎與之有甚深仇大恨一般!
晦明童子現身出來,遙望那顆大星,小臉上全是冷笑,說道:“計都現世,災星臨門,見之大凶!星宿魔宗看來是坐不住了,居然遣出這顆災星來攪亂乾坤!”淩衝心頭一動,計都羅睺乃是兩大災星,傳說之中見到任一一顆便有黴運上身,小到夫妻拌嘴,大到家破人亡。甚至遇上災年,冰封雪凍、淫雨瓢潑,動搖國本,還有國破山河碎之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