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淩府,先為淩康診脈,瞧瞧有無暗傷,索性裏外並無甚麼折損,又以真氣為其推宮過血,活血行氣。淩康修煉淩衝所傳道家坐功已甚有火候,真氣勃發,經過幾日的牢獄之災,身子依舊壯健,隻是心情抑鬱,他一心為國,卻被構陷,扣上一頂棄城逃跑的罪名,實是不當人子。
淩衝寬慰了幾句,見崔氏與大嫂進來,也就轉身出去,尋來王朝,說道:“王叔,勞煩你去此處,將那位秦鈞道長請來,隻說我今夜設宴,請他移駕淩府。”王朝領命去了。
片刻之間回轉,說是有位道人自稱秦鈞,已在門前等了半晌,便領了進來。淩衝一見,果是秦鈞,笑道:“秦師兄高義,小弟必有所報!”
秦鈞愁眉苦臉,說道:“我料定今夜你家不大太平,特來助拳,不過我隻管你闔家安危,上官雲珠那娘們還要你自家對付!”淩衝笑道:“已然足夠!王叔,吩咐廚房開席!”
是夜淩府大擺宴席,宴請秦鈞,淩家人知道淩康能從彭澤全身而退,全賴這少年道士一力護持,皆是感激非常,連老夫人都破例飲了一杯素酒。
秦鈞來者不拒,酒到杯幹。正一道與尋常道家門戶不同,本就講究出世入仕,修積功德,門下弟子不禁婚娶,自然也不禁葷酒。
宴席鬧到半夜才自收去,淩真等醉酒沉沉,皆回房中休息,淩康早就伏桌大睡,給王朝背了回去。偌大前廳隻餘淩衝與秦鈞兩個,秦鈞目光炯炯,哪有半分醉態?苦笑道:“待會上官雲珠來,淩師弟需收斂些,畢竟玄門同道,同氣連枝。”
淩衝冷笑:“彼等自取死路,我也阻攔不得。好在此去地府之路頗熟,索性送他們一程!”秦鈞長歎一聲,知淩衝心意已定,閉口不言。
時已入秋,牆上樹影婆娑,扭動不已,淩衝端坐堂前,忽然一朵彩雲飛來,隱隱現出廊簷翹角,正是一座雲闕飛宮,上官雲珠與隋問天立於宮門之外,喝道:“淩衝!可敢出城一敘?”淩衝朗聲一笑:“有何不敢?”一道劍光飛去,與雲闕飛宮徑投城外去了。
雲闕飛宮體型巨大,但挪移之間並無甚麼聲息,顯是法陣運轉已臻圓熟之極的地步,此寶威能極大,幾乎等同於一位待詔大宗師,以清虛道宗的財力也隻祭煉了三座,拂真疼愛女徒,便賜下一座給其護身。
當年上官雲珠便是乘駕此寶南下金陵,如今想來還真是自有緣法。淩衝卻怡然不懼,隻駕馭劍光不徐不疾的跟在後麵,畢竟他已非昔日阿蒙,莫說區區一件法器,就算真正的脫劫宗師來了,也未必能留得住他。
一前一後來至靈江之上,足下驚濤拍岸,卷起千層濁浪,上官雲珠咬牙切齒,怒極反笑,叫道:“你這小狗居然真有膽子跟來,想是以為有法寶護身,我就奈何你不得了?”
淩衝喝道:“你這毒婦還有臉倒打一耙?廢話少花,老子今天就超度你們這對狗男女去冥獄!”身後黑白生死氣漫卷激射出來,竟是搶先動手!上官雲珠竟敢將主意打到淩家人身上,等於動了淩衝的逆鱗,管她是甚麼出身,不將活活打死,這口惡氣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