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忙即上前施禮,普濟還禮,歎息道:“是老衲顧慮不周,被那銷魂魔君鑽了空子,害了張老大人,罪莫大焉!”淩衝道:“張閣老已去,天數使然,誰也挽回不得,大師還是莫要自責的好。”
普濟道:“施主此去京師之意,老衲已知,不會阻攔,但前路多舛,還望施主多多保重才是。”淩衝知他所指乃是殺死平帝之後的天道反噬,深沉一笑,說道:“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此為儒家之理,亦是弟子今時心境!”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再無回旋之餘地。
普濟搖頭歎息,低聲道:“罪過!罪過!冤孽,真是冤孽!”淩衝道:“昨日種因,今日得果,弟子都已看淡生死,大師怎得還參悟不透?”
普濟苦笑道:“施主說的是,是老衲著相了!”從袖中取出一麵竹子,約有巴掌大小,其上以梵文書就一位文字,一股慈悲光明之意發散出來,竟與太清門符籙之道有異曲同工之妙。
普濟將竹符遞過,說道:“此是老衲閑來無事,以定力書就的一麵佛門真符,別無其他,鎮壓邪魔卻還有些用處,就贈與施主罷!”
淩衝也未推辭,雙手接過,珍而重之收起,以普濟神僧真如境界的修為書就的一麵符籙,豈是等閑?說不得乃是保命之利器,說道:“有大師這份心意,想來張閣老在天有靈,亦極感佩。”
普濟深深望他一眼,歎息道:“以施主的悟性,若如我佛門,不出百年,必有成就,惜哉!此去京師,前路尚有攔路之人,施主好自為之,告辭!”言罷飄然而去。
淩衝向其背影拜了一拜,整理衣袍,也不用劍遁,雙足踏地,一步一步走向天京。步履之間十分輕捷,一步便是數十丈過去,一路山水流雲隻在心頭淌過,絕無半分滯懷。
數日之後,來至一座小小山穀之前,隱見穀中繁花盛放,香卉吐蕊,正是燦爛時節,目光落在穀前一位女子麵上,微微一笑,問道:“方師姐從金陵而來,可是為了阻我麼?”
那女子正是方凝,目光複雜,說道:“張閣老之事我已聽聞,師弟若要報仇,常嵩可任由處置,但不可波及他人。若是師弟一意孤行,就先問過我手中無形劍。”
淩衝哈哈一笑,說道:“不知師姐用的是自煉的無形劍,還是法寶無形劍?”方凝冷笑道:“我輩練劍之人,豈會貪圖法寶之力?自然是我自煉之劍!”
淩衝對這位投身劍道,劍心精純的女子亦是肅然起敬,正色道:“既然如此,你我不用法寶,隻憑各自劍術比上一場,我若輸了,回山隱世,不成純陽絕不出世。師姐若是輸了,就請讓開去路!”
方凝目中精光一閃,喝道:“好,一言為定!”身前當即有無形劍氣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