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往後退了兩步,腦子裏一片空白,連醫生什麼時候走了都沒有留意到。
等我再清醒過來的時候,護士已經推著我媽往重症監護室去了。
我急忙跌跌撞撞地追上去:“護士,請等一下。”
可能是聽到我的呼喊,護士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我,頗有幾分可憐地說:“姑娘,你母親剛動完手術,情況危急,一定要快些送到重症監護室去,你要看的話,趕緊著看一眼吧。”
我道了一聲謝,奔到床前,一眼就看到了安靜躺在病床上的媽媽,她雙目緊閉,臉色慘白,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儀器。
“媽……”鼻尖一酸,我又一次不受控製地哭了起來,淚水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
爸爸剛去了,媽媽又情況不穩,於我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我心裏難受極了,淚水流到幹。
“醫生,你們一定要救活我媽,不管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的。”我拉著護士的手,不停地重複著相同的話,我真的是怕了。
我真的沒有辦法去想象,如果再失去我媽,我的世界將有多黑暗,我又會有多孤單,多無助。
“姑娘,這裏是醫院,治病救人是醫生的職責,如果病人還能活著,我們也會很高興。”護士勸著我,說:“一日之間發生如此大的變故,我知道你很難以接受,但是,生活還在繼續,你隻有活著,才能照顧好你母親。”
說完後,護士便推著我媽離開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們越走越遠,一時竟忘了要追上去。
我一直在樓道裏站了好久,久到都快忘記了時間,直到天地變色,我才陡然反應過來。
我急匆匆地奔到重症監護室外,不管不顧地想要推門進去。
護士急忙攔下我,死活不讓我進去,在我的軟磨硬泡下,護士才稍微鬆了一下口,讓我穿著無菌衣進去呆了五分鍾。
站在病床前,我想了很多。
我爸已經去了,我媽還活著,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我爸安葬了,然後掙錢來救我媽,不管要花多少錢,我都要救我媽。
出了重症監護室,我拜托護士好好地照顧我媽,並留了電話,讓她一有情況就給我打電話,等她答應後,我才跑去一樓交錢。
我爸和我媽兩人的手術費、治療費等等,一天就花去了近五萬,我身上沒有那麼多的錢,隻能拿薛暖冬的卡來刷。
跟了薛暖冬這麼一段時間,這是我第一次刷他的卡,還一刷就刷了十萬。
不知道薛暖冬看到賬單後,會是什麼想法?他一定還是覺得我賤吧?
我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不再去想薛暖冬,而是跑出醫院去找了兩個人幫著把我爸的屍體給抬了回去。
我爸上麵已經沒有人了,又是獨子,相當於他這邊就沒有親戚,我媽當初為了嫁給我爸,也和娘家鬧翻了,故而,我爸的後事隻有我一個人處理,一個人參加。
想到我爸辛苦了一輩子,直到死了也如此寒酸,我止不住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