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遠還是第一次控製兩個以上的物體,其中還有像轉椅這樣的大物件,累得精筋力盡,滿頭大汗。
女老板客氣不少:“你有什麼事?”
楊思遠將事情說了。
“原來那手偶是你的啊!”女老板瞧著他,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似乎在說,多大個人了還玩這個。
楊思遠臉刷地紅了。“東西不在店裏,你隨我來。”她叫來一個網管低聲吩咐幾句,帶著他出了店。
女老板家就在南湖小區六號樓,和他家相隔也就兩三棟樓。
“嗬嗬,原來我們住的這麼近啊。”女老板用鑰匙擰開房門。窗外暮色深沉,屋內景物模糊。
女老板按亮燈。一個中年人坐在輪椅上,雙手推著兩個輪子,來到他們跟前,大聲叫道:“冰棍,我要冰棍!”
女老板瞪了他一眼:“這麼冷天吃什麼冰棍,不許!”轉向楊思遠:“他是我哥哥……”
中年人在輪椅上撒嬌:“不嘛,我就要冰棍嘛,我就要冰棍嘛。”
那人快四十歲了,還像小孩子似的吵著要冰棍,著實讓楊思遠吃了一驚,愣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交通事故。”女老板將中年人推進裏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狗形手偶,遞給他:“物歸原主。”
楊思遠還沒接,中年人就推著輪椅衝上來,一把搶過,摟在懷裏:“我的!我的!”
“乖,聽話。這是這位弟弟的東西,快還給人家。”
不論女老板如何說。中年人就是死抓著不放。
楊思遠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無可奈何,隻好將那玩意給他了。
女老板千恩萬謝,將她哥哥哄睡著,把楊思遠讓到客廳。
楊思遠問:“真不好意思,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老板答:“我叫嚴曦。你呢?”
“我叫楊思遠。”楊思遠忽然想到一個人說:“你哥哥這樣,怎麼不找個人照顧他?”
嚴曦蹙眉:“怎麼沒有?前後找了十來個,可沒幹兩天就走,沒一個超過一個星期的。”
楊思遠問:“工錢太少?”
嚴曦搖頭:“這活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楊思遠把何小鳳的遭遇說了,最後說:“明明是訾向學偷了錢,訾教授還是不分清紅皂白,把她解雇了。訾太太更氣人,當者何小鳳的麵說什麼鄉下來的就是素質低,不可能不出事!不出事是偶然的,出事是必然的!當時我是不在,我要是在,非把那老母狗的牙全打掉不可。現在她母親那樣,她極須找份工作,我想……我想……”他很少求人,接下來的話卡在嘴裏,說不下去了。
嚴曦看著他:“你想讓她照顧我哥哥?”
楊思遠點點頭。嚴曦似笑非笑:“她是你女朋友?”
楊思遠臉紅了:“不是的。”跟著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了一句:“真的不是。”他情商一向很低,到現在還以為何小鳳說她是自己的女朋友是無可奈何地一時權變。
嚴曦帶著幾分好奇:“那你還這麼熱心?”
楊思遠悶了一會,說:“何小龍是我兄弟,他姐姐有難,我不能袖手旁觀。”
“為朋友兩脅插刀,這樣的人不多見了。行,算你有種!”嚴曦看他的目光有些異樣:“我對下屬要求可嚴呢,稍微幹不好,整個月都沒工資,你不怕她受委屈?”
楊思遠吃了一驚:“不會吧,這……”
嚴曦笑了:“你回去跟她說,如果她願意的話,叫她明天上午八點到極速麵試。記住,別遲到,我最討厭不守時的人。”
從嚴曦家出來,楊思遠看了一下時間,才八點。何小鳳最近一共打兩份工,白天在訾教授家當保姆,晚上酒吧裏打雜。保姆工作丟了,可酒吧工作還在,這點她還沒下班呢,正好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