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回憶(1 / 2)

4層樓的距離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秦忠三步並作兩步,趕到了17樓的秦孝的病房。隻見七、八醫生和護士正有的推病床,有的舉著輸液瓶,還有的在前麵開路,高喊著:“閃開!閃開!”領頭的醫生一見秦忠來了,連忙把他叫到一旁,囑咐道:“病人已經做完手術了,雖然蘇醒了,但神智並未完全清醒。6個小時之內你要想方設法讓病人說話,讓他大腦保持活躍狀態。否則,一旦6小時內沉睡過去,病人將成為植物人,難以再醒過來了。”

“好!”秦忠臉色沉重,點頭答應。

與此同時,其餘的醫生護士已經把處於半清醒狀態的秦孝在病房裏安置好了。隻見秦孝仰臥在病床上,兩條腿成“八”字狀大大張開著,嘴裏嘟嘟囔囔著什麼。從脖子右側的頸部大靜脈插入一條管子,連接著床頭上1米左右的大輸液袋裏。仔細看看,袋子上寫著“營養液”的字樣,下麵小點的字號寫著:1500克。身體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子,在腰部伸出一根管子,通往床下的尿液器。很明顯,這是導尿管。左手的手背上也有一根輸液管,再看一看那紅色的液體,基本上都知道,那是血液與血漿。同病房的其他病人和家屬都紛紛過來看,並好心的告訴秦忠說:“今兒晚上你就好好的陪他說話,看好輸液袋,可別讓他睡著了,也別讓他輸空了。”

“哎!知道了!”這一會兒,秦忠臉上也開始有了笑容,並開始呼喚秦孝了。而秦孝,也開始含含呼呼的應著。可是,秦孝的大腦在想什麼呢?

八歲了,該上學了。秦孝背著小書包高高興興的上學去。由於病的原因,他的屁股要比一般人要高許多,就像時刻撅著一樣,兩條腿成“O”字型,還要一瘸一拐的。本來爸媽是不想讓他上學的,一是,家不富裕,供兩個人上學就很吃緊了,二是認為他這個殘疾人上學能有什麼結果呢?然而學校校長親自來到家裏說情,爸媽才同意了。於是,秦孝記下了這位姓肖的校長,心裏充滿了感激。

上學路在村子中間,有許多人在路旁坐著乘涼。正走著走著,右邊的一個老頭卻喊了起來:“喂!小瘸子,小瘸子,別上學了,過來我看看。”秦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順著聲音恨恨的瞪了過去。我想,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個老頭已經不知被殺死多少回了。可那老頭還在不知死活的喊著。於是,秦孝也記下了這個老頭的樣子,恨不得殺了他。

上學了,秦孝的成績很好,每次考試都是全校的同年級第一名。於是引起了同班幾個調皮鬼的嫉恨。一次,終於打起來了。殘疾的秦孝被狠狠的壓在身下,秦孝倔強的反抗著。用手打,手被按住了;用腳踢,腳被踩住了。即便這樣,秦孝也沒有求饒,也沒哭。一直到了老師到了,秦孝仍然一聲不吭。於是,秦孝又記下了這段屈辱的時光,心裏暗暗發恨,努力學習。

考大學了,秦孝考了總分第二名,全家人都很高興,認為這次可要出人頭地了,可錄取通知書卻遲遲沒到,難道……去學校問,學校的老師說,要抓緊時間找找(“找找”這個詞真是含義太深了,可那時的秦孝咋能明白這麼深的社會含義);去縣裏問,教育局的同誌說要再等等。結果就這樣等啊等啊,終於等來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校的通知書。後來才知道,因為殘疾,秦孝報考的那所一流大學根本就不要他。霍金之類的故事在華國根本就是一個神化。而那所小學校也是因為生源實在湊不起來,迫不得已才錄取的他。後來知道這些經過的秦孝,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學出個模樣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世俗的觀念。

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了,但單位的頭兒嫌殘疾的秦孝有礙觀瞻,直接把他發配到了最邊遠的地方。雖然其他同年參加工作的人都留在了中心城鎮,卻絲毫不同情秦孝殘疾的身體是否能夠在那種艱苦的地方生存。於是,秦孝隻得暗暗發奮,努力工作。

夏天,下雨了。泥濘的鄉間小路對普通人不算什麼,可殘疾的秦孝隻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到單位去。冬天,下雪了。又冷又滑的路,隻能讓秦孝連滾帶爬的趕往單位。等到到了以後,單位的同事都怔怔的看著他,早已認不出眼前的這個泥人了。其中的辛酸哪是外人可以體會的到的?於是,秦孝暗暗發誓:有機會,一定改變這個殘疾的身體,過一回正常人的生活!

要找對象了。可那些高傲的姑娘哪個不是喜歡飛機頭,小白臉;哪個不想找個開洋車、住洋房的主,像秦孝這樣又沒錢、又沒權,家裏窮得叮當響,身體又殘疾的,更是難上加難了。雖然有個工作,可誰又看得上眼呢?隻有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抱得美人歸,自己獨自“任逍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