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洵蕭冷峻的身影立在病房門口,沈美君和黎寒輕對視一眼,她們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無邊的畏懼。
剛才那一番話,不知道有沒有被雲洵蕭聽了去,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黎寒輕一顆心髒都快要跳出嗓子眼,胸脯劇烈起伏,楞在原地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雲洵蕭一把握住黎寒輕的小手,關切的說道:“寒輕,我都說過了,你還在康複期,不能亂走。
剛才在病房沒有找到你,我就猜到你會來這裏。記住以後不要再和這樣肮髒齷齪的人來往,我怕她把你帶壞。”
黎寒輕和沈美君都暗地裏鬆了一口氣。
趁黎寒輕還沒有回過神來,沈美君馬上解釋道:“是啊寒輕,你不聽我的勸,難道還不聽洵瀟的話嗎?我都說過多少遍了,你不用來看夜淺的,醫生說她身體好得很,你不用掛念了啊……”
黎寒輕朝著沈美君的方向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乖巧的點點頭,柔弱無骨的附在雲洵蕭的懷裏,一邊走一邊說道:“洵瀟,怎麼說夜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來探望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
大不了以後我不來了,你不要生寒輕的氣嘛……”
病房內又恢複了安靜,沈美君穩了穩神,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喂,是保險公司嗎?我想問一下如果被保險人自然死亡,我能拿到多少錢?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如果被保險人不治身亡,保險公司會給多少賠償……”
躺在病床上的安夜淺忽然手指動了一下,恍惚間聽到了母親的聲音,但是這電話的內容,卻如同晴天霹靂一樣,斬斷了她們母女之間多年的情分。
這真的是親媽媽嗎?安夜淺從小在雲家長大,雲家所有人都能證明這一點。
不過,誰能解釋為什麼親生母親為了討好外人,居然會算計到自己的身上?
一半的肝髒還不夠,還要兩個腎髒……兩個腎髒還不夠,還要保險公司的死亡賠償金!
安夜淺閉著眼睛,陷入無盡的痛苦。如果人活著需要理由,沒了孩子的她,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可是,她隻要一想到自己死了,會便宜那麼多曾經算計自己的人,心中這口惡氣難以下咽。
終於等到了夜深人靜時,安夜淺拔掉手臂上的吊針,用手指蘸著手背上流出來的血,在桌子上寫道:自殺沒有賠償金。
在她輕輕的推開病房的窗戶,想要縱身一躍的刹那,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將她穩穩的固定在原地。
“夜淺,我來晚了……”
安夜淺愣住了,心中莫名多了一絲期待,可是回眸的瞬間,又絕望到穀底。
“林葉,怎麼是你?”
“什麼都別說,先跟我來。”
林葉用自己身上寬大的黑色風衣將安夜淺包裹的很嚴實,彎彎曲曲的路線,成功的躲避了醫院內所有的監控器。
第二天一早,雲洵蕭剛帶著蘇家老宅燉好的補湯來到醫院,卻看見院內有很多人圍觀什麼。
他一項都是眾星捧月的對象,從小養尊處優,自然不會有什麼八卦的心。沒有障礙,他直接乘電梯來到了黎寒輕所在的樓層。
可是經過護士台的時候,卻聽到了裏麵小聲的議論,好像是關於安夜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