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儒士並未因為孔靈略顯張狂的語氣表現出任何不耐，反而滿臉好奇地看著孔靈，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長者，更像是一個虛心請教的學子。
這兩人一人願講，一人願聽，湊在一塊根本停不下來。
“以你所見，那季軒該如何壓製玉家？”即使在陽城之內，中年儒士也沒有任何避諱，直呼明州總督的名字。
林楓很是驚疑地看了中年儒士一眼，按理來說，儒生越是年長，就越是人精，而這中年儒士為何說話不經思量。
難道……林楓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瞳孔一凝。
或許是因為喝高了的緣故，孔靈就沒有注意太多，隻是大笑道：“還能如何，老辦法唄，想要壓製地頭蛇，就要找到能夠與之抗衡的東西。”
“小友，這道理誰都懂，但陽城之內十幾個不相上下的家族，扶持誰都是對其他家族的不公，若是引起他們的怨恨，聯合起玉家，別說這陽城，就連整個明州都無法安生啊。”中年儒士聽了孔靈的話，明顯有些失望，語氣中也帶著一些煩躁。
“喂喂，老哥你聽我說完行不行。”孔靈沒有注意到中年儒士的表情變化，自顧自地說道，“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那些家族爭取不到，能怪其他人？而且他們家族之內都是老成精的存在，季軒隻要放出一些利益，他們自然知道季軒的意思。”
“而且你別小看了人的怨氣，同樣身為陽城之內的大家族，誰願意有個所謂第一壓在自己的頭頂上拉屎拉尿？”孔靈笑道。
孔靈說罷，中年儒士眼睛一亮：“小友如此說倒是有理，或許是那季軒顧忌太多，才沒有敢如此去做。”
“切，所以我就說季軒是個蠢蛋，他也不想想，他為誰辦事，難道陽城這幾個家族再厲害，還能翻了天不成！隻要他們敢亂，季軒甚至不用添油加醋，直接如實上報，第二天啟天閣保證來砸爆那些家族的大門！”孔靈說罷，又喝了一杯酒，看起來十分盡興。
中年儒士聽完孔靈說的話，沒有繼續接話，而是陷入沉思。
講了重點之後，兩人又談天論地說了很多東西。
中年儒士的確是飽讀詩書之輩，而且對天藍帝國的大小事情分析得井井有條。
“我說老哥，你能不能果斷一些，你對很多東西的看法都是太保守，思前顧後白白錯失了機會。穩健不是壞事，但默守陳規就不是什麼好事，看你學識淵博，定是要成大事的人，有的東西你就不能優柔寡斷。”孔靈笑道。
“受教了。”
中年儒士聽完之後，愣了很久，才吐出這一句話。說完後，他倚在椅子上，似乎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唉，喝酒喝酒。”林楓微微一笑，招呼道。
……
這一頓飯，他們吃到大半夜才結束。
結賬的時候，中年儒士無論怎麼說都要結賬，林楓三人抵不住對方的熱情，便隻好作罷。
離開的時候，對方還想著邀請三人到府上一敘，卻被拒絕。
可他沒有放棄，非要跟著三人一起，去他們住的客棧看看，說是為了以後更好找到三人。
陽城沒有宵禁的說法，左右街道上酒樓青樓燈火通明，來來往往擠滿了醉生夢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