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個老婆(1 / 2)

南山鎮,四麵環山,風景秀美。

赤月江在鎮外蜒延而過。

淩晨五點,天上還掛著一輪明月,皎潔的月光傾灑而下,江月波光粼粼。

這時候,很多人還在舒適的夢鄉中,也理應在舒適的夢鄉中。

而怡紅院的雜役張雲飛則挑著兩個馬桶走在寂靜昏暗的街上,鼻子裏塞著兩團棉花,整體看上去有點滑稽。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回蕩。

這是他的工作之一,每天淩晨五點準時挑馬桶到鎮外的赤月江去衝洗。

他必須在六點之前回到怡紅院,否則天亮街上行人小販多起來,路就不好走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麵子掛不住。像他這樣高大英俊氣宇軒昂的高顏值青年居然幹著洗馬桶這樣的低賤工作!!這都怪他那個死鬼遠房表親叔叔,欠了一堆賭債,在張雲飛十二歲時,從山裏把他騙到城裏來,然後賣給了怡紅院。不過他那個死鬼叔叔後來借了高利貸還不上,被人砍死在街頭,腸子流了一地,像條死豬一樣。為此張雲飛足足喝了十壇女兒紅來慶祝,就算醉了也能在夢中笑醒。

揩指一算,張雲飛轉眼已經在怡紅院呆了六年,長成了現在十八歲的英俊青年,經常被怡紅院的姑娘們調戲,煆練了他見色不驚,淡然如水的超然本領。

雖然做著這樣低賤惡臭的工作,張雲飛卻有一個美麗的理想,就是以後要娶十個貌美如花的老婆!而且都得是大家閨秀!像怡紅院這樣的風塵女子是斷然要不得的!

不過要實現這個理想,光靠洗馬桶是洗不來的,所以他時刻盼著怡紅院那個尖酸刻薄的老板娘早點死,好繼承她的家產。老板娘獨身一人,聽說曾有一個兒子,後來得病死了。曾經有一次老板娘喝醉了對張雲飛說,自己膝下無兒無女無親無故,讓他勤奮點,等以後她哪天嗝屁了,就把怡紅院留給他。不管老板娘說的是真是假,反正張雲飛是信了。

所以洗馬桶很臭,但還是有盼頭,雖然盼著別人死翹翹不夠地道。

生活隻要有盼頭,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呢?

以往這條街張雲飛走得都很順暢,但今天不大一樣,因為有四個人擋住了路。

四個裝束奇怪的人。

“哎,讓一讓!”張雲飛停下腳步叫道。

四個人沒有反應,仍然站著一動不動。

“喂,讓一讓!”張雲飛提高了音量。。

還是沒有反應,張雲飛輕輕放下馬桶走過去。

隻見一人拿刀,一人拿劍,一人拿扇子,一人拿笛子。拿扇子的那個好像是個瞎子。拿笛子的是個禿頭。拿刀的和拿劍的冷冷注視對方,似乎要決鬥的樣子。

白煙彌漫,長發飄揚,真氣縱橫,一觸即發。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都很老了,看上去至少都有七八十歲。

“我說你們幾個老家夥擋住我的路了,都聾的嗎?哇,還拿著刀拿著劍的,你們想幹嘛?當街鬥毆啊。” 張雲飛圍著四人邊轉邊數落著,“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打打殺殺,打斷了胳膊腿裝不回去的,知不知道,老人家!趕緊回家喝茶溜鳥抱孫子去吧。”

“小夥子,這裏沒你的事,趕緊離開。”拿扇子的瞎子打開扇子邊搖邊說。

“沒我的事?要不是看你又老又瞎的我早就扁你了。”張雲飛在瞎子麵前揚起了拳頭,“看到沒,沙包大的拳頭,我自己看到都怕。維護治安,人人有責!信不信我報官抓你們!”

“真是掃興,我看兩位還是改日再戰吧!” 拿笛子的禿頭捋了捋頭上僅剩的幾根頭發。

銀光閃動,刀劍同時回鞘。跟著“嗖”的一揚,四道人影同時飛上高空,消失不見。

張雲飛的頭發被真氣吹得亂動。他瞪大了眼睛,張大的嘴能塞得進一個沙包大的拳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半晌才自語道:“有沒有這麼厲害?”

……

上午九點,陽光溫暖,樹枝上鳥兒鳴叫。

怡紅院門前人來人往,怡紅院裏春色滿院。

雖然人來得多,但並不代表生意好,因為他們都是來聽說書的。

“各位觀眾,多謝大家坐得這麼近站得這麼直來聽我講故事。真是太給麵子了!” 張雲飛坐在一張足有兩米高的凳子上,高聲說道,“今天我要給大家講一個真實的故事,是我親眼所見,而且還是新鮮熱辣的。”

“講來講去不還是那些東西,能有多新鮮啊。”有人叫道。

“比我剛剛拉出的屎還要新鮮熱辣,你要不要嚐嚐。”張雲飛懟了回去。

眾人哄然大笑。

“淩晨五點我出去散步的時候,見到四個老家夥。一個生得虎背熊腰,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 張雲飛繼續說道,把挑馬桶說成了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