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乳白色液體紛飛而至,如同雨點一樣擊打在雲歇的身軀上,不過這一次他提前召喚出了火焰甲胄。
液體尚未觸碰在他的身體之上,便被迅速凝聚而成的火焰甲胄阻隔在外,翻湧的火焰之氣灼燒著乳白色的液體,將其蒸騰成一片白色的煙霧。
白色的煙霧順著淡淡的風息朝雲歇身軀環繞著,遠遠看去,宛如一件乳白色的薄霧紗衣。
等火焰元氣將液體徹底蒸騰為霧氣時,他咬了咬牙,迅速撤去了體表的火焰甲胄,任由白色霧氣籠罩全身。
白霧覆蓋皮膚,鑽入毛孔,猶如萬千隻鋼針一同刺入,刺骨疼痛鑽心而來,雲歇淒厲慘叫一聲,猛地跪倒在地,狠狠一拳砸在了地麵上,五指硬生生穿透的堅硬的石塊,溢出鮮血來。
玄力罡獅的骨髓雖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淬體珍品,但這種疼痛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忍受的,若非雲歇經過過天廬道陵二十年風霜磨礪,心智的堅韌遠超常人,恐怕早就在這種極致的苦楚中昏厥過去。
看著籠罩在白霧中,肉身如同縮水一樣足足被壓縮了一圈的雲歇,火狐王的血瞳中也露出一絲駭然之色。
火狐王對人類一向持以鄙夷的態度,總覺得這個群體肉體羸弱,意誌薄弱,性情狡詐,但今日看了雲歇的一舉一動,內心甚至有些暗自折服。
“砰砰砰砰!”
白霧中的雲歇不斷地用拳頭狠砸地麵,原本平整的石塊硬生生被砸出了幾道巨大的裂縫,而與此同時,白霧裏的身軀也開始不斷戰栗顫抖了起來,霧氣的縫隙之中甚至湧出了一絲刺眼的鮮紅,汩汩鮮血從中溢流而出,難以想象如果褪去了白霧,裏麵的肉身究竟已經到了何種血肉模糊的地步。
“真是個瘋子!”
折服歸折服,這種愚蠢的舉動還是得不得火狐王的認同,憑著區區人類的肉身吸入這麼多的玄力罡獅骨髓,在它看來簡直就是找死。
此刻雲歇隻覺得全身的血肉好像都被撕碎了一般,但偏偏在這個時刻,他必須保持大腦足夠的清醒,否則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雲歇強行催動著元氣,猶如穿針引線一般填補肉體的殘損,沾染了玄力罡獅骨髓的血肉筋脈開始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自行愈合。
毀滅的極致就是新生,新生的極致同樣是毀滅,兩股力量不斷纏繞交彙,新生的血肉皮膚也在慢慢地生長著。
洞窟內的火焰依舊在肆無忌憚的燃燒,洞頂的乳白色液體依舊不斷落下,像是受到了某種引力一般,最終落到了地麵上的那道修長的肉身上,濺起一陣陣白煙。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洞窟的頂部幾乎被四星炎湧陣給燒穿了,甚至能夠隱隱聽到上麵湧動的水流聲。
火狐王神情淡漠地昂著頭,它既不關心一旁雲歇的死活,也不關心這座由玄力罡獅身軀化作的洞窟還能支撐多久,現在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四星炎湧陣上方,那一顆連接著無數細小的紅色血線,外表看起來就像是一顆火紅寶石的血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