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發表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窗外》在皇冠雜誌發表,兩個月後,又發行了單行本,並且開始不斷地再版。
在《窗外》一版再版的情況下,瓊瑤心中充滿了喜悅。
“哇!我實在有些暈陶陶,從來沒有人用這麼‘直接’的方式,來‘肯定’我的寫作。多年以來,在父母的懷疑下,在自卑感的作祟下,在兒子的眼淚下,在生活的煎熬下……不停不休地寫,卻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寫作是否有意義?這樣的‘寫’,幾乎在每個字中都糅著血和淚,如今,這番掙紮,終於得到了回債!”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流淚播種的,必將歡笑著收獲。
瓊瑤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但這時,瓊瑤沒有想到的事發生了。
瓊瑤的父母在讀了《窗外》後,雙雙寫信來指責瓊瑤。瓊瑤的父親,一個大學教授,講演中華曆史的專家,自己也著書立說,按理說應該是一個欣賞層次很高的讀者,但他還是不能接受瓊瑤將自己的經曆寫進小說中,給大家知道。
他在給瓊瑤的信中這樣指責瓊瑤:
你以為大家是喜歡這部“作品”,而買這本書嗎?大家不過是要看看你的風流自傳而已。
瓊瑤的母親反應更為強烈,她認為自己所作的一切全是為了瓊瑤好,即使在瓊瑤的那場師生戀中做得有些過火,但還是基於愛自己女兒,《窗外》中對母親的描述,使她更覺得麵子全失,她也寫信指責女兒:
原來你的寫作才華,僅止於此!你就這樣等不及地要賺錢嗎?除了“出賣”你的母親以外,你還有沒有別的本事?我生你養你育你,竟換得你用這種方式不定期報答——你寫了一本書來罵父母!針一樣尖銳的言辭,瓊瑤怎能承受。
瓊瑤痛苦地回憶她當時的心情:
“天啊!我沒有要罵父母,我愛他們,我真的愛他們!《窗外》是我生命裏最強烈的故事,這故事中如果沒有我的父母,就根本不能成立!我或者寫得太坦白,太真實,不過,就在我下筆的時候,我對父母雖然有‘怨’,卻有更多的‘愛’呀!難道他們看不懂?難道他們體會不出來?難道他們根本不曾‘深入’我的內心世界,竟無法接受我的書。我捧著父母的來信,又覺得自己闖了大禍,罪該萬死!淚水就滴滴滾落。我親愛的父母啊,為什麼要這樣誤會我呢?我走這條路,走得如此艱辛,你們為什麼不鼓勵我,反而要生氣呢?我不了解,我真的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這個家庭雖然並沒有給瓊瑤留下太多的溫情,但瓊瑤本就是一個好幻想、心太軟的女孩,在那種情況下,她怎麼能割舍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呢?在愛情和親情中,瓊瑤選擇了親情,可見她對父母還是存著深厚的感情。這種感情不僅僅存在,而且也影響到瓊瑤以後的創作。
父母這樣的指責,使得瓊瑤不知所措,而這時在《窗外》出版前覺得瓊瑤寫得好,表明不願為往事嫉妒的丈夫,也被瓊瑤巨大的成功壓製,開始指責瓊瑤。
他又開始徹夜不歸,指責瓊瑤的《窗外》帶給他的難堪,指責瓊瑤對他的不真心,指責瓊瑤的一切。
瓊瑤感到疑惑了,不久前還在稱讚自己的丈夫,竟然是這樣不可理喻。
慶筠甚至還在一家報紙的副刊上,發表了一篇罵瓊瑤的文章,編造了許多子虛烏有的事情。
後來雖然慶筠為這件事向瓊瑤道歉,可是瓊瑤的心裏再也不能原諒他了。
瓊瑤分析她當時的心態:
“如果我能多為他設身處地想一想,或者我能付與更多的耐心和愛心,來挽救我們的婚姻。但,那時的我太年輕,肩上已扛著沉沉重擔,父母給我的壓力已使我透不過氣來,總覺得慶筠該給我的是慰藉和支持。怎能也用這種態度來對我,怎會對我說,他受不了這個,受不了那個……他不平衡,我也不平衡。覺得自從他回國以後,我們就陷在彼此折磨中。”
瓊瑤發現自己和丈夫之間,已經有著深深的不可逾越的裂痕,婚姻失敗已經到了無法挽救的邊緣。終於痛下決心,要結束她和慶筠之間這種相互折磨的關係,她提出離婚。
慶筠也沒有猶豫,他生活在瓊瑤成功的壓力下,他也同意離婚。
可他們轉身看到孩子,卻暫時停止了這個話題。但他們之間的裂痕,卻已經無法彌補,越來越大。
看來,離婚隻是遲早的事。
就這樣,瓊瑤在風風雨雨的內憂外患之中,發瘋一樣地投入了寫作。
1963年4月,瓊瑤寫完《窗外》後,就開始寫《六個夢》;《六個夢》隻寫了三個夢,挾著《窗外》的成功,瓊瑤又開始寫以前就開了頭,但卻寫不下去的長篇《煙雨蒙蒙》,寫完了《煙雨蒙蒙》,瓊瑤又接著寫《六個夢》。
《六個夢》完成了,就在皇冠雜誌社刊出,接著,在皇冠雜誌社社長平鑫濤的安排下,《煙雨蒙蒙》又在《聯合報》副刊上發表了。
瓊瑤這個時期拚命地寫作,完全和《窗外》有關。
《窗外》的出版,使瓊瑤受到父親和母親的漫罵,他們認為瓊瑤隻能“出賣”自己的故事,瓊瑤這時的寫作,完全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除了自己的故事,她依然有能力寫別的故事。
瓊瑤接著發表的短篇小說集《六個夢》和長篇小說《煙雨蒙蒙》,都得到了讀者的歡迎。尤其是《煙雨蒙蒙》的連載,更使瓊瑤得到了一大批讀者。
那時,台灣的電視還未普及,1963年冬天,在平鑫濤的安排下,瓊瑤到台北接受了一次電視采訪。
瓊瑤和平鑫濤終於見麵了。
19.緣分
平鑫濤的出現,對於瓊瑤來講,仿佛就是一個奇跡,一種運氣,更是一種緣。
瓊瑤和平鑫濤的結識是因為瓊瑤給平鑫濤的雜誌《皇冠》投稿的關係。
22歲的瓊瑤剛剛生下孩子,生活問題並未完全解決,丈夫又在國外,並向她要零用錢。瓊瑤咬著牙,為了稿費,在極度惡劣的環境下,寫了一個短篇小說《情人穀》寄給了《皇冠》。
這篇小說,雖然瓊瑤自己也承認寫得並不算好,但卻在《皇冠》雜誌上發表了,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此後,瓊瑤又寫了幾篇小說,《皇冠》每一次都能刊登出來。
雖然《皇冠》的稿費並不是很高,但對於瓊瑤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更為重要的是,瓊瑤對自己的寫作有了自信,她不再擔心退稿了。
神奇的緣分繼續使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有一天,《皇冠》社長平鑫濤給了瓊瑤一封約稿信,信中寫道:
我們非常喜歡你的小說,讀者反應也十分熱烈,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每期給《皇冠》寫一篇稿?長短字數都沒有關係,《皇冠》篇幅大,可容納較長的文稿——
瓊瑤對這平生第一封約稿信,雀躍不已,用瓊瑤自己的話來說是“得意忘形”。
瓊瑤的成功可以說與《皇冠》的關係密不可分,與平鑫濤的獨具慧眼密不可分。
1963年,瓊瑤寫完《窗外》,擔心篇幅過長,怕刊物容納不下,於是就寫信去問了一些刊物,結果都是“篇幅所限,長篇小說無法容納”,編輯們連看都沒有看就否認了《窗外》。
還是《皇冠》,還是平鑫濤。
瓊瑤想起了平鑫濤的約稿信,直接就把《窗外》寄給了《皇冠》。
一周後,瓊瑤收到了《皇冠》社長平鑫濤的一封長信,信中有這麼一段:
收到《窗外》,連續三個晚上,不眠不休,終於一口氣讀完。這是本不可多得的佳作!我猜作者本人,必在書中。寫得如此真實,令人深深感動。《皇冠》獲得此書,十分榮耀,已決定在7月份《皇冠》上,一次刊出。
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瓊瑤的命運從此改變了,誇張一點說,是平鑫濤改寫了瓊瑤,也改寫了自己。
平鑫濤不但接受了瓊瑤的長篇,而且對瓊瑤的原稿提出了幾項修改的方案。
平鑫濤建議瓊瑤將第一章中由許多女學生一齊出場,改成由女主角一個人先獨自登場。
瓊瑤接受了第一項建議,重改了《窗外》。
1963年7月,《窗外》在《皇冠》上發表,兩個月後,《窗外》發行單行本。
《窗外》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一版再版。
當瓊瑤首次在街頭的書攤上,看到自己的書的時候,心裏的喜悅真是難以言喻。
瓊瑤悄悄地在書攤前逛來逛去,偷偷看著那本書。看到居然有人去買書,心怦怦亂跳。晚上回家,興奮得做夢都在笑。
這時平鑫濤的信,如雪片般飛來:
“第一版《窗外》,已被搶購一空,現正再版中……”
“第二版《窗外》,又已售完,現在趕印第三版,已決定一次印五千本……”
“第三版《窗外》,又快賣完了。你在忙些什麼?難道沒有新作問世,不準備‘乘勝追擊’嗎?
平鑫濤很“直接”的方式,讓瓊瑤的寫作,得到了肯定,得到了回報,使瓊瑤的自信心大增。
隨後,瓊瑤在《皇冠》上刊登了《六個夢》,又在《聯合報》副刊上開始連載《煙雨蒙蒙》(平鑫濤是《聯合報》副刊的主編)。
直到1963年冬天,在平鑫濤的安排下,瓊瑤到台北接受電視台訪問,他們才有機會見麵。
那次相見的情景終生難忘。
瓊瑤到了台北,平鑫濤親自去火車站接。瓊瑤她敘述自己“穿一身黑衣,瘦瘦小小,平淡無奇”,但平鑫濤從一群旅客中一眼就認出了瓊瑤。
瓊瑤回憶那次相見的情景:
“鑫濤那年36歲,個子不高,方麵大耳,站在那兒,卻頗有種淩人的氣勢。他如此年輕,雙鬢已經微斑,兩眼卻炯炯有神。看起來充滿了精力,神采奕奕。那第一次會麵,我們誰也沒料到,日後我們竟會相知日深。命中注定,要共度一生。”
瓊瑤很驚奇平鑫濤能在成群旅客中認出了自己,瓊瑤問:
“怎麼會認出我來?”
“從《窗外》裏認識的,從《六個夢》裏認識的,從《煙雨蒙蒙》裏認識的!”
平鑫濤笑著說,幫瓊瑤拎起小旅行袋。“不止認識吧!是非常熟悉了!”
平鑫濤不但一眼就認出了瓊瑤,似乎還看見了兩人之間的“電光”。
他們從此“相知日深”,直到1979年兩人正式結婚。
20.失敗的婚姻,光明的前途
1964年,是瓊瑤生活中重要和轉折的一年。
瓊瑤並沒有因為寫作上的成功,家庭經濟的寬裕,而帶給自己穩定的家庭生活。
她和丈夫的爭吵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加激烈。婚姻的危機在醞釀著最後的爆發。
沉浸在瘋狂的寫作激情中的瓊瑤,婚姻生活中瑣屑和平庸的爭吵已經毫無意義,她根本沒有時間和慶筠爭吵,她也放棄了和慶筠爭吵。
分手已經是必然的事情。
瓊瑤分析她和慶筠婚姻的失敗時說:
“我和慶筠,在幾百次幾千次的爭吵討論,痛苦掙紮,流淚傷心……之後,兩人都比較理性了,終於發現我們婚姻中最大的問題,不是賭,不是窮,不是愛得不夠深。這些都可以糾正,都可以克服,我們真正克服不了的問題,是我們的寫作。夫妻二人,從事同一樣事業,潛意識中,仍然有競爭。慶筠是台大外文係畢業的,是正統科班出身,他一直自視比我強。但是,今日的社會以成敗論英雄,寫得再好,隻有自己看是沒有用的。他很迷惑,繼而迷失。他無法在我麵前掩飾他的痛苦,他更做不到以我為榮。可憐的我,可憐的慶筠,我們因有‘共同興趣’而結合,最後,卻因這“共同興趣’而分手。”
這一年,瓊瑤和慶筠分居了。
瓊瑤為了和出版社的聯係方便,把家搬到了台北。這一次回台北,瓊瑤沒有回到父母的家中。其時,瓊瑤的父親應邀去新加坡做客座教授,兩個弟弟也不在家住,家中隻有母親和妹妹,按理說,瓊瑤回去住,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但瓊瑤這時卻沒有回去住。她在平鑫濤的安排下,在台北敦化路上,租了兩層樓,樓上有三間房,樓下是客廳、餐廳和廚房,樓前後都有一個小小的院子。
瓊瑤初見這幢小樓,嚇了一大跳,這麼大的房子,自己能付得出房租嗎?
平鑫濤給了瓊瑤力量,他對瓊瑤說:
你負擔得起!隻要你不停下你的筆來,你就負擔得起!不止負擔得起這棟房子的房租,你將來還會擁有一個你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世界!
瓊瑤被平鑫濤的這番話說動了,她決定租下這棟房子。
此時,瓊瑤和慶筠麵臨的是慶筠的工作問題。
慶筠不允許自己生活在瓊瑤成功的陰影下,他沒有和瓊瑤到台北,他也沒有和以前向往的一樣,去鄉下,找一個教書的工作,進行自己喜愛的文學創作。他仍然在原來的公司上班,從事翻譯工作,他留在了高雄。
瓊瑤這時並沒有被分居生活所打擾,她聽從平鑫濤的話,讓自己的才華充分地發揮,她開始《幾度夕陽紅》的創作。
但是,分居,回避並沒有真正解決瓊瑤和慶筠的矛盾,他們的婚姻生活終於走到了盡頭。
瓊瑤和慶筠終於結束了爭吵,他們協議離了婚,孩子歸瓊瑤,改姓陳。
雖然和慶筠吵架時,瓊瑤也曾脫口說出過“離婚”二字,但真正離了婚,卻給瓊瑤帶來了苦惱,她開始反思自己這五年的婚姻生活。這五年中,自己並沒有做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妻子,自己不善家事,慶筠並沒有責怪自己,而自己在慶筠失意時,並沒有認真從慶筠的角度來為他考慮;瓊瑤還憶起了慶筠在國外時寫回來的信,要用“三百六十五日的相思,去奠定百年相守的美景”,可自己生了孩子後,更加疏忽了對他的關心。所有的這一切,使得瓊瑤在爭吵中還不曾意誌消沉,反而在結束了爭吵後,卻不能安心寫作,就連已經開始了的連載《幾度夕陽紅》,都創作不下去。
但連載是不能停的,她又隻好逼迫著自己寫下去。
這時,寫作對瓊瑤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皇冠》的社長平鑫濤,並不是沒有注意到瓊瑤的失落,他不願瓊瑤在這種大好形勢下沉睡,他又給瓊瑤加了任務,他要瓊瑤在創作《幾度夕陽紅》的同時,再創作一部長篇。
瓊瑤被平鑫濤的話驚呆了,也從沉睡中驚醒了。自己的《幾度夕陽紅》幾乎都處在停止的狀態,哪有精力再去創作另一部長篇呢?況且還有一個孩子需要自己照顧。
平鑫濤絕對是一個實幹家,第二天,他就幫瓊瑤找來了一個能幹的苗族姑娘“阿可”當保姆,負責家事和孩子,他要瓊瑤自己訂出一個計劃,上半個月寫一部,下半個月寫另一部,進行連載。
瓊瑤還在猶豫著。
但平鑫濤仿佛天生就是瓊瑤的救星,他告訴瓊瑤她行,他告訴瓊瑤,她的《煙雨蒙蒙》是如何受到讀者的歡迎,如何得到主編們的肯定。
瓊瑤並不認為自己會有那麼好,她不相信平鑫濤的話,但平鑫濤的話依然給了她信心,她開始收拾起自己的失落心態,平鑫濤一走,她就立即回到書房,開始安排自己同時寫作兩部長篇的寫作計劃。
她開始瘋狂地寫作,《幾度夕陽紅》如期連載,新的長篇《菟絲花》也開始在聯合報副刊連載。
《幾度夕陽紅》有三十四萬字之多,《菟絲花》也有萬字,到了寫作的後期,瓊瑤的手都寫腫了,但瓊瑤卻用紗布纏著手握筆,創作著這兩部風格迥異的長篇小說。
《幾度夕陽紅》、《煙雨蒙蒙》、《六個夢》連載完後,都在1964年結集出版,挾著餘威,瓊瑤以前創作的短篇小說《幸運草》也結集出版了。到了年底,《菟絲花》、《潮聲》也結集出版了。
這些作品的結集出版,不僅經濟上帶來了豐碩的收獲,在精神上,對瓊瑤及其家人,也是一個很大的安慰。
瓊瑤把《幾度夕陽紅》、《煙雨蒙蒙》等作品帶回家給母親看,母親笑了。
母親笑了,瓊瑤終於得到了家庭的肯定,雖然,瓊瑤從上中學開始,就讓母親擔心,高中三年裏,二度自殺,和老師的戀情,選擇了慶筠,生活上的艱難和離婚,以及《窗外》的出版,這些都讓母親傷透了心。
但《幾度夕陽紅》和《煙雨蒙蒙》這兩部風格不同的長篇小說的出版,無疑證實了瓊瑤不僅僅能寫自己的故事,而且可以創作故事。
瓊瑤終於證實了自己,也確定了自己今後的路,她要從事“職業作家”的道路。
21.在電影院裏為婉君流淚
瓊瑤的作品交給皇冠出版,已經能拿到15%的版稅,這樣的收入,在當時的生活條件下,已經相當高了。
這一年,瓊瑤的母親也去了新加坡,父母的家中隻有小妹一個人住,瓊瑤這時非但沒有搬回去住,反而把小妹接了出來,和自己一起住。
平鑫濤這時又建議瓊瑤分期付款購買自己的房子,瓊瑤太驚訝了,她還是不信,憑自己的能力,買屬於自己的房子,這就好像是在做一個夢。
瓊瑤對平鑫濤的這個提議動心了,但她又很猶豫,雖說寫作能夠保證自己現在無憂無慮的生活,誰能保證自己今後能一直寫下去呢?
平鑫濤反而為瓊瑤作了保證,他說:“我看了你最近的作品,我敢肯定,你的寫作生命還在開始階段,你最大的財富,是你的年輕!我保證,你會有源源不斷的作品問世!”
瓊瑤覺得平鑫濤說得有道理,幾天以後,就看了房子,交了首期,瓊瑤開始寫作《船》。
這時,好運又不期而至,電影公司找到平鑫濤,想要買《六個夢》。
現在,大家都能夠懂得電影、電視對文學作品的意義是重大的,許多的文學作品,就是因著電影、電視的傳播,才使得家喻戶曉的。
可在當時,瓊瑤還是很擔心,她怕電影的再創作失去了文字的魅力,會使小說走樣,但熱愛電影的平鑫濤又一次說服了瓊瑤,賣出電影的版權,不但有一筆不小的收入,而且重要的是會擴大瓊瑤的知名度。
瓊瑤又一次聽從了平鑫濤的建議,同意賣給電影公司出版權,最後,電影公司選擇了《六個夢》中的《婉君》和《啞妻》。
《婉君》電影推出的當天,瓊瑤就坐在了電影院裏,她一直不斷地流淚,看著婉君和三兄弟之間的糾纏不清的愛。
從此,瓊瑤愛上了把自己的作品搬上銀幕,幾乎每一部著作,都改編成了電影,甚至連《窗外》也在1966年拍成了電影。
1965年,瓊瑤顯然是受到了電影的影響,這一年,瓊瑤實際上隻創作了一部作品《船》。
《船》在瓊瑤的眾多小說中,並不能算是出眾的一部,從整個作品來看,悲劇意識是很強烈的,在這部作品中,瓊瑤試圖表示這樣一種觀點,即愛不但能救人,同樣也能害人。
1966年,瓊瑤的家庭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六十年代以前,台灣經濟是落後保守的內向型農業經濟,進入六十年代,開始向開放、富裕、外向型的資本主義經濟發展,同時,伴隨著金錢和商品的流入,青年人都以出國為榮。
瓊瑤的弟弟也沒能例外。1965年,兩個弟弟都通過了留美考試。但一筆為數不小的費用,卻使他們為難了。
瓊瑤作為姐姐,義不容辭的責任心使她出來為兩個弟弟籌錢。1966年送走了大弟弟麒麟,1967年又送走了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