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還未雞鳴時,衛藍就輕輕手輕腳地起身,廚房裏,劉氏已經在淘米了,見衛藍起來,就笑了笑,“大嫂也起了,能幫我削幾個地瓜嗎?”
這幾日都煮地瓜粥,削地瓜的活也做過幾次,她瞟了眼那瓢子裏的大米,量比以往的多,在這搶收的日子裏,下的是死力氣,容易餓。雞鳴第二遍的時候,夏氏也起身了,她拿開鍋蓋,一看裏頭煮得半熟的地瓜粥,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今早下這麼多米?”
正燒火的劉氏見夏氏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就解釋道,“今日開鐮,米就多下了些。”
“今日開鐮還用你來說,昨晚做的地瓜呢,哪去了?還是哪個偷嘴的給吃了。”夏氏的說著,一雙小眼睛盯著剛喂完豬進來的衛藍。
“娘,做完煮的地瓜昨晚就吃完了,剩下小的就跟豬食一起拌了。”劉氏見灶膛裏的蕨草燒完,忙彎腰塞了一把進去。
“活都做不利索的潑門貨,胃口怎就那麼大,少吃點會死嗎,家裏可沒那麼多的糧食糟蹋。”夏氏狠狠地說完,瞪了兩個媳婦一眼,就拿著她自己的竹筒,出門洗漱去了。
衛藍撇了下嘴,小氣又刻薄的老女人,收了那麼多的地瓜,還不準吃上一些,留著就能生地瓜嗎?
吃過了飯,天剛好大亮,秦家的幾個男人,扛著那拌桶以及幾根竹竿加麻布做成的筒圍,帶著幾十個的麻布袋,就往那田裏去。
一路上,不時碰上拿著同樣工具的村人,秦老頭熱乎地打著招呼,顯得心情很好。
秦家的水田大多是連在一起,也與隔壁的安嬸家相鄰,此時安嬸的地裏,已經收了兩塊地,大概有半畝左右。夏氏見狀,冷哼了聲,側過頭去。
秦老頭則很熱情地跟安嬸的男人秦安打招呼道,秦安的的腿有些毛病,他站著甩稻子,他小兒子則在一旁拿稻子給他,安嬸及她的大兒子則是玩著腰,拿著鐮刀唰唰地隔著稻子。
安嬸家的人口少,地也不少,主要勞動力不行,因此同樣的活,他們家要比其餘人時間多上一些。
到了最上方的一塊地上,秦老頭看著沉甸甸的金黃稻穗,滿意地笑了,拿著鐮刀下地割了第一把,其餘人也紛紛下了地,各自拿著一把鐮刀,挑塊地做起來。
這大多是梯田,衛藍往下走了下,挑了塊寬大的,彎腰就動起手來。她的力氣大,又有精神力在,每次都是七八簇的稻子用精神力一攏,右手一動,一捧稻子就好,放在田埂上,第二把就與第一把成X型疊放。
一旦做事,尤其在使用精神力的時候,衛藍就很專心,割完一塊地就去下一塊,都沒停下來休息過,一直彎著腰,比較難受,不過田裏的水都放得差不多了,衛藍幹脆蹲了下來,速度也沒見變慢,腰部也沒那麼難受了。
夏氏做活總是偷工減料的,彎腰割幾把稻子,就站一旁休息,不時說離她不遠處的劉氏幾句,無非是割太慢了,放太用力了等等。想到一直看不順眼的大兒媳婦,正想側頭說她幾句,就見下頭已經空了兩塊的田,不由張大了嘴,這是什麼速度?
秦老頭舉著稻子甩了段時間,就讓秦安平給接了過去,轉頭就見到不安分的夏氏,臉色不由一沉:“傻站著做什,稻子割完還要犁地種第二季,這時候能等人嗎?”
被秦老頭這麼一嗬斥,夏氏隻得訕訕地彎下腰繼續幹活,秦老頭可不是那疼老婆的人,她照樣要下地,做的活要輕許多就是。
恰好這時,呂氏換了身粗布衣裳,領著秦函書過來送水,然後就下田接替了夏氏的活,讓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