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計?快說?”鳳二夫人拉著崔嬸的胳膊。
想她堂堂鳳府二夫人,皇後娘娘的親表妹,三品誥命的身份,竟然栽倒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裏,這口氣,她咽不下!
祠堂裏陰森寒冷。
因為供著鳳家的先祖牌位,為了顯示對先祖的尊重,隻有幾塊蒲台鋪在地上,並沒有擺椅子更不可能有小榻長椅。
讓她在這裏待上一晚,除了坐在冰冷的蒲台上,就別無他法。
況且,三月初的天氣,夜晚還是比較寒冷的。
她一個主母被老太爺罰了,這以後還怎麼去管府裏的一眾仆人?
“夫人,大小姐已過了及笄的年紀,您將她找個婆家嫁了不是得了?她又無父無母,找什麼樣的婆家,還不是您這做嬸嬸的說了算?”
鳳二夫人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哼,那小妮子,我非將她嫁給一個又醜又窮脾氣又暴戾的人不可!”
“而且不能讓她做主母,最好是做妾!”崔嬸又道。
“那是當然!”
。
鳳紅羽一醒來就照鏡子,發現昨天紅腫的左臉果然恢複原樣了。
她扯了扯唇,雖然墨龍的為人不咋地,但他的寶貝藥,卻樣樣是精品。
府裏,因著鳳二夫人沒管好下人怠慢了少夫人,而被老太爺下令關進了祠堂。
一時之間,下人們都不敢對東園大房的人輕視,送洗漱熱水,送早點,跑得勤快。
鳳紅羽將早點檢查好後,才放心讓人端給阮雨辰吃。
饒是如此,她仍是蹙著眉尖。
“小姐,怎麼啦?大廚房裏的人應該不敢再給少夫人下毒了。”荷影說道。
鳳紅羽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因為,毒有千萬種,若險惡之人有心害人,可是防不勝防。
比如,她前世死時中的毒——美人酥。
她一直想不通,她為什麼沒有聞出味來。
這時,竹韻走來傳話。
“小姐,老太爺那裏來人了,請你過去呢。”
荷影眨眨眼,“老太爺?這一大早就找小姐?不是初一十五才讓人去問晨安的嗎?”
“去看看再說。”鳳紅羽道。
前世裏,由於她生下來便沒了母親,哥哥父親又忙著戰事,無暇顧她。
以至於,將她養成了一種獨來獨往的冷傲性格。
回到鳳府住的幾個月,她也是一臉傲嬌,誰也不搭理,讓老太爺很是寒心。
畢竟,她是老太爺原配妻子宣宜公主的嫡親孫女。
而這一世……
她緊了緊袖中的拳頭,帶著竹韻往西園的瑞園而去。
。
瑞園。
“大小姐來了?”園中的人都討好的對她問安。
“嗯,老太爺呢?”鳳紅羽點頭。
“在主屋呢。”守園的婆子堆著一臉的笑。
鳳二夫人想罰東園的侍女,沒想到老太爺幫著東園的少夫人與大小姐說話,反將鳳二夫人罰了。
可見,這位大小姐深得老太爺的歡心,是以,都不敢怠慢。
二人一直往裏走,也是問安聲不斷。
竹韻撇了撇唇,悄聲對鳳紅羽道,“瞧這一個一個討好的樣!”
鳳紅羽對於府裏人對她的轉變,倒是沒什麼想法。
“這些人隻是下人,誰有權,他們就向著誰,而這府裏各主子的權,可是從老太爺的手裏而來,所以,咱們現在都不能得罪老太爺。”
竹韻點了點頭,“知道了,大小姐。”
。
竹韻守在廊簷下。
鳳紅羽朝主屋走,門口兩個嬤嬤給她掀起簾子。
她的一隻腳才踏進主屋,整個人便怔住了。
因為,主屋裏,不僅有老太爺老夫人與鳳二老爺,還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上首正中央,坐著的不是鳳府的老太爺,而是一位大約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
男子著一身墨色蘇繡長衫,腰係墨玉帶,袍子角繡著暗底龍紋,同色的厚底靴子,鞋尖上,嵌著一粒龍眼大的墨色寶石。
右手正輕輕地撫著左手上的一枚碩大的碧玉扳指,那扳指成色上等,一看便知價值連城,通身彰顯著無雙的尊華。
她的目光一路往上。
男子俊美無雙的玉色容顏上,櫻色薄唇微勾,一雙淺淺含笑的桃花眼正凝神看著她。
她眯了眯眼,這雙眼……
“這是容王,一點禮數也不懂!還不快來見禮?”鳳老夫人抿了抿唇,不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