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胭脂帶到了清風院中的小廚房裏。因為府中少爺久病,汪氏特地命下人在院中搭建了一個小廚房,平時給少爺開小灶。
胭脂滿肚子的疑雲,“你是誰?為什麼對府裏的事情這樣熟悉?”
他頓了頓,和言道:“我是你家少爺的朋友。”
胭脂不放心道:“我家少爺常年久病在床,平時連來看他的人都沒有,怎麼還會有朋友?”
她一句無心之言揭露了靳少爺的淒涼,久病在床,平日的狐朋狗友再也不曾露過麵,外人隻道他是個快要死的病死鬼,唯恐沾染上了晦氣,哪裏還會好心來看望。
他苦笑了一聲,沉聲道:“你若是不信,我帶你去你家少爺房中問問。”
“去就去!”胭脂以為他是故意唬她,兩人穿過走廊到達靳非鈺的房間,他在外敲了敲門,溫和道:“靳兄,我剛才來看望過你,有一件貼身小物遺落在你房中,可否讓我進去一取?”
房內過了半響,傳來微弱的聲音,“哦,我以為你已離去,叫小廝送到你府上去了。”
他笑看著胭脂,衝裏麵的人道:“多謝靳兄考慮周到。”複又低聲對胭脂說:“是否要和我一起進去陪陪你家少爺?”
胭脂連忙搖頭拒絕,他麵色稍冷,抿著薄唇和她一道回到小廚房。
小廚房內五髒俱全,應有盡有,胭脂磨刀霍霍地熬了米粥,又挑出花瓣做了餡餅,最後還笑眯眯地跑去櫻樹底下挖了一壇子菊花酒。
“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還貪起杯來。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頭?”他喝了一口菊花酒,齒頰留香。
“我是新來的,在茵娘子的院中打雜。”胭脂喝了一口酒,臉頰酡紅。
“哦,你叫什麼?”
“玉蓉。”胭脂吐了吐舌頭,站起來笑眯眯道:“我要回去啦,要不然等會被人發現偷懶,會挨罰的。”
他笑了笑,若有所思,“去吧,以後我再來看望靳兄時再找你。”
“別找我啦,咱們後會無期。”胭脂一溜小跑,輕快靈敏的像一隻美麗的鹿。
他怔怔地看了會,往前走幾步,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香囊。嗅了嗅,幽香中略帶苦澀,應是放了鮮花和中草藥,聞來心曠神怡,舒心暢體。
“出來吧。”他往牆後看了一眼。
“少爺。”萍兒柔順地低聲喚。
萍兒身側另有一人,是他的貼身小廝宋吉,剛才在房中冒充他回話的人正是宋吉,“少爺,可算是找到您了,外麵風大你穿的這麼少要是凍壞了可咋辦。”宋吉急急忙忙地為靳非鈺披上一件黑色披風。
靳非鈺麵沉如水,隱隱有幾分不耐,萍兒看他一眼,紅暈爬上臉頰,柔聲道:“少爺,夫人讓我來接您去花園。今天府上舉辦了宴會,很是熱鬧,少爺也去散散心吧。”
靳非鈺咳嗽兩聲,擰眉嘲弄道:“出去讓他們看看我死了沒?”
萍兒臉色發白,心疼道:“就算是不出去見外人,也到花園裏走走。花園裏百花齊放,空氣清新,景色也好看。”
靳非鈺想起剛才品嚐過的百花醬、菊花酒,吩咐宋吉道:“那些花醬和花酒都收好。”說罷往外走去,萍兒跟在他身後,咬緊唇片。
靳非鈺好些日子沒有出過清風院,又不想碰到外人,萍兒提議說帶他走小路去花園,他答應。兩人走在僻靜的小道上,萍兒雙眸癡迷眷念地看著少爺英俊的眉眼,隻求時間在此刻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