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妨拆開來看看?”胭脂提議。
“你說拆就拆?好好的一床棉被就這樣被毀了,不心疼啊?又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棉被搞壞了,你們賠?”張氏叫囂道。
“嫂子你這樣說就是在強人所難了……”胭脂垂眼,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張氏更加得意,似乎篤定了沒人敢拆棉被。
“咳。”王德坤清咳一聲,事已至此,再鬧下去也隻會徒增難堪,他欲阻止鬧劇繼續蔓延,“依我說,這件事就——”
“拆!”王恒咬著牙,“就聽胭脂的,把棉被拆了!若是證實是我冤枉了嫂子,我願意登門道歉,再花錢給嫂子打兩床新棉被送去!”
張氏眼皮一跳,瞪圓了眼,“你個小兔崽子,你膽子肥的很啊!賠?拿什麼賠?你個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窩囊廢!連臭老九都不如,你那啥字賠?上下兩片嘴皮子一碰就信口開河,咋不要臉了啊!王恒,你咋就變成了這個混混模樣,嫂子我是那種貪圖你東西的人嗎?你賠得起嗎?自己都養不活還盡說大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是個啥樣……”
“我砸鍋賣鐵賣房子都賠!這樣你滿意了吧?!”王恒眼角發紅,咬著牙死盯著張氏。張氏心裏一個咯噔,竟被王恒嚇住,沒有再吱聲。
“拆!”王恒指著棉被,代鳴和二郎兩個小鬼一人拿著一把剪刀就衝了過去,這時,王恒的氣勢才軟了下去。剛才他是被張氏激怒了,現在緩和過來,那股子攝人的狠勁立馬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不自然的澀笑。
“衝動了,王恒老弟,你剛才太衝動了。”有不想看見王恒吃虧的村民搖了搖頭,低聲道:“棉花這東西,新的舊的,混在一起,哪裏還說得清楚。”瞥了一眼代鳴和二郎從棉被裏掏出來的雪白棉花,搖了搖頭,聲音壓得更低,“像張氏這種人,不抓住鐵證,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哎,你等著賠她兩床新棉被吧。”
“新舊棉花不好分,棉花和蠶絲呢?”王恒想到了幼年時,有一年他在草叢中玩耍,皮膚被毒蟲叮咬,夜夜難以入睡。爺爺為了讓他好入睡,好了大價錢買了一床蠶絲被。再後來,他長大了,蓋蠶絲被太過奢侈,爺爺便把那一床蠶絲被拆開,把蠶絲均勻地加入其它的棉被中,增加保暖性。
“蠶絲?你們家的被子是用蠶絲做的啊?”
“也不全是,裏麵加的有蠶絲。”
此言一出,張氏傻了。王恒家的兩床棉被是她親手拆開的,和普通的棉被有什麼不同,她當然知道!隻是她一個鄉下婦女,從來就沒有見過蠶絲這樣的好東西,也沒讓那方麵想!還以為是上好的棉花,所以有所不同。
“王恒哥,你看,棉花裏麵有一條一條的白絲。”代鳴搓了搓掌心裏的白色,舉高手掌給大家看。
張氏的臉色唰一下就變白了,嘴裏忙道:“這、這、這是、是棉花絲!對,是棉花絲!我們家買的上好的棉花,所以會有一條一條的絲,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