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句話沒有說完的功夫,朗允浪火熱的掌心已經貼上了自己因為驚懼而微涼的肌膚,譚嫻忍不住吟哦了一聲,所有掙紮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地停止,倒是出於本能而微微抬起了上身,讓自己的肌膚更緊地貼上了朗允浪的掌心。
因為這聲吟哦,朗允浪的眼神再度起了一絲變化,已經透出了掩飾不住的渴望之色。所以緊跟著,他已經在床前坐了下來,口中夢囈一般喃喃著:“譚嫻……我想……”
“嗯……啊!”譚嫻突然輕輕地驚叫了一聲,因為隨著她不自覺地一動,銬在腕上的手銬突然狠狠地摩擦到了她的傷口,一陣劇烈的疼痛頓時傳了過來。正是因為這股疼痛,她原本有些迷離的神智頓時清醒起來,這才發現了朗允浪那滿目玫瑰色的渴望!
上帝!有沒有搞錯?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床上這點破事兒?情急之下,她狠狠地掙紮了一下,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立即綿綿密密地響了起來,在原本十分寂靜的內室顯得尤其刺耳,當然,更刺耳的還有她的喊叫聲:“朗總!你快住手!我真的有事要做!我有很要緊的事……”
手銬的聲音和譚嫻的喊叫成功地喚回了朗允浪的理智,他的動作也一下子停住了,仿佛因為自己剛才的失態而汗顏,朗允浪有些狼狽地把手從譚嫻的身上收了回來,然後重新抓住了她的衣服,口中冷笑一聲說道:“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沒辦法,你長得這麼漂亮,尤其我還看過你在床上的時候那風情萬種的樣子,所以有點兒衝動。好了,我們還是來做正事好了,我先把衣服給你脫完,然後再去拿相機……”
衝動?衝動你個鬼!正事?正事你的頭!
聽到朗允浪的話,譚嫻那個氣呀,一邊氣一邊在心裏狠狠地罵了兩句。她也看得出來,現在的朗允浪正是邪性全麵發作的時候,看到他瘋狂的樣子,她知道靠講道理怕是跟他講不通了。可阻止簽約那件事也是片刻耽擱不得,所以如今想要阻止朗允浪,怕是必須出點兒狠招了。
覺察到朗允浪的手又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並且有了發力的跡象,譚嫻突然一咬牙,冷冷地說道:“朗總,你想不想知道莫非煙的臨終遺言是什麼?”
朗允浪的動作猛然停止,瞳孔跟著劇烈地收縮了一下,他緊緊盯著譚嫻,咬牙說道:“什麼意思?”
朗允浪,你口口聲聲怨我對你不夠重視,恨我對你不屑一顧,那麼你呢?你對我,何曾真正把我當做過你的愛人?在你眼裏,隻怕從始至終我都不過是莫非煙的替身吧?好,很好!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期盼的?
譚嫻不懂,朗允浪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他愛莫非煙更甚於愛譚嫻,而恰恰是因為他在惱恨譚嫻留在他身邊不是因為愛他,而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因為童彤的話,他誤會譚嫻是為了她“真正的男朋友童陽”,所以才刻意接近他的,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而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為莫非煙的枉死而感到不值。想當初,莫非煙愛他愛得死去活來,而他朗允浪對莫非煙雖然並非男女之愛,但卻一直是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看待的。如果那真的是一場意外,那麼莫非煙的死還算是很有價值,因為她畢竟救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而且譚嫻這個人還是他非常欣賞和喜歡的。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是一個騙局,莫非煙搭上自己的性命救下的,居然不過是一個為了自己的男朋友而處心積慮想要對付他的臥底!驟然間認識到這個事實,讓朗允浪如何能夠接受?
或許在這樣的時候,他才加倍思念起了莫非煙對他的好,想起了莫非煙是多麼全心全意地愛著他,想起了莫非煙在的時候,他的日子雖然過得平淡了些,但卻每一天都實實在在,不用擔心失去,不用擔心莫非煙會移情別戀。
然而當這個人換成譚嫻以後,朗允浪譚直不記得他究竟有哪一天是沒有擔心過、沒有害怕過、沒有患得患失過的!跟譚嫻在一起的日子,其實真的是痛苦多於快樂的。所以,當此刻譚嫻提到莫非煙的名字的時候,朗允浪才會那麼敏感,倒與他是否愛莫非煙無關。因為他對莫非煙從來就不是男女之愛,這一點不管是莫非煙活著的時候還是她去了之後,都沒有改變過。
譚嫻當然不明白朗允浪這些複雜的心態,她隻是本能地認為,朗允浪這樣的反應是因為他對莫非煙的在乎遠勝於自己,因此她的痛苦一點兒也不比朗允浪少。咬緊了牙關,譚嫻盡力控製著自己開口說道:“你總該還記得,當日莫非煙被送往醫院,並且搶救無效……之後,我也趕到了醫院,而在醫院的走廊裏,你曾經問我莫非煙臨死之前跟我說過什麼,還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