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把譚嫻給嚇到了,所以林羅天輕輕閉了閉眼睛,暗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其實他剛才那樣子雖然也有些氣譚嫻不知道采取措施保護自己,但更多的則是對朗允浪的不滿。
是,他承認,朗允浪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無論身體和心理都沒有任何毛病,而譚嫻又是那麼絕色動人,風華絕代,那麼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地偷吃禁果,絕對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如果這樣的一男一女在一起住了那麼久還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話,那才不正常呢!
再說這楊情妾意地在一起纏綿久了,熱情難抑之下會顧不得采取有效的防範措施,導致珠胎暗結也並非天下奇聞,所以單就這一點而言,林羅天並不怪朗允浪。誰讓大家都是男人呢?
而讓他不滿的,是朗允浪對待這種事情的態度。怎麼找,你痛快也痛快了,後果就讓譚嫻一個人自負是不是?感情那孩子不在你的肚子裏,所以你不痛不癢的是不是?可問題是不管那孩子在誰的肚子裏,都是你朗允浪的種,你憑什麼做了甩手掌櫃的,還得讓我的寶貝妹子哭哭啼啼地帶著孩子跑回娘家來,找我這個做大哥的陪她去善後?朗允浪,你還算個男人嗎?
心疼譚嫻受了苦遭了罪,林羅天在心裏狠狠地罵著朗允浪。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這次他可算是冤枉朗允浪了,因為這個時候朗允浪還並不知道譚嫻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譚嫻這麼自作主張的。
看到林羅天半天沒有說話,譚嫻便有些沉不住氣了,因此她很快站了起來,吐出一口氣說道:“不願意就算了,我知道這種事傳出去很丟人,那我再去找別人……”
“坐下。”林羅天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譚嫻一眼,語氣裏透著些許無奈和心疼,“我說過不願意了嗎?我是你哥哥,你需要家人陪伴的時候不來找我找誰?別人會像我一樣疼你嗎?人家憑什麼?”
這話倒是。天底下本就沒有誰活該為了誰付出一切,就算是親人也未必都能像林羅天一樣對譚嫻毫無保留的。所以這份情,譚嫻倍加珍惜。
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譚嫻已經有些泫然欲泣,不過好在藍家十年的訓練也不是蓋的,所以一個眨眼之間的功夫,她已經將盈滿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微微一笑說道:“那好吧,衝你這幾句話,我允許你罵我,你罵吧,我聽著。”
罵你?我有那閑工夫嗎?現在還是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比較重要。再說了,我就是有功夫,這麼多年我舍得罵過你一個字嗎?哪一次見麵我不是拚命討好你,好話更是一火車皮一火車皮地說?罵你?我找抽呢?我要是真罵了你,老爺子還不得吃了我,雖然你做的這些事的確該罵。你如此不懂得保護自己,到頭來挨痛受罪的還不是你嗎?孩子又不在朗允浪的肚子裏!
歎了口氣,林羅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罵人,然後才接著問道:“嫻嫻,你來找我,是不是因為朗允浪不肯陪你去做手術?他想置身事外啊?”
“他?”倒是沒有想到林羅天居然會想到這上麵來,譚嫻一愣之後忙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隻不過我沒有告訴他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也不知道我來找你陪我去做手術。”
哦?原來是這樣?那倒是不能怪朗允浪了,如果是你有心要隱瞞的事情,那麼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上帝才有可能知道罷了,更何況是朗允浪?聽到譚嫻的話,林羅天心中對朗允浪的不滿一下子去了一大半,不過他還是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不告訴他?這本來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他不但有權利知道,而且也應該知道。否則,你怎麼會知道他是不是願意留下這個孩子呢?如果他想要這個孩子……”
“那不可能。”不等林羅天的話說完,譚嫻就苦笑一聲打斷了他,而且聲音雖然並不高,語氣卻堅決得很,多少有點兒斬釘截鐵的意思,“要是放在以前,我或許會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的,不過現在……他是絕對不可能允許這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再說就算他允許,我也不想這樣做。”
“理由。”聽出事情隻怕已經起了自己還不知道的變化,林羅天的神情又顯得凝重起來,“嫻嫻,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整個過程中林羅天都隻是靜靜地聽著,一語不發,直到譚嫻說完,他才充滿責備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嫻嫻,現在你可知道當初我為什麼不同意你那個臥底計劃了吧?我早就說過朗允浪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再說一看就知道童彤基本就動機不純,可是你偏不聽。現在怎麼樣,捅了馬蜂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