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你……”譚嫻心中暗暗叫苦,心說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我就是怕你想起這茬兒,從而又花樣百出地折磨我,所以才趕緊繳械投降,願意照你的話去做的。怎麼忙活了半天,還是回到這個地方來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怎麼,你不會以為我已經不打算計較這件事了吧?”看到譚嫻的表情就知道她企圖蒙混過關,朗允浪不由哧然冷笑了一聲,毫不留情地說著,“譚嫻,人都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你想賴賬也賴不了。而且你知道,我最聽不得的就是這種話,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譚嫻有些頭痛地皺了皺眉,如果她的手能動,她早就大撓其頭了,“如果我說剛才那些話隻不過是我著急生氣之下的口不擇言,並不代表我真實的想法,你會相信嗎?”
大概是看出譚嫻這話說得還算誠心誠意,朗允浪難得的沒有冷嘲熱諷,反而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說道:“隻要你敢說,我就信。不過在說之前,你最要能夠保證說的的確是真心話,不然我……”
“得,你別威脅我了,我怕了你了。”譚嫻歎了口氣,以十二萬分的誠意點了點頭說著,“我發誓,我剛才真的隻是被你逼急了,所以才隨口亂說的。你也不想想,隻要是個正常人,誰願意被別人像對待瘋子一樣拿手銬銬起來,然後還要拿針筒給他灌食?換做你是我,你會無動於衷,甚至笑臉相迎嗎?我又不是真正的瘋子……”
“我鎖你灌你,是被你給逼急了。”朗允浪也歎了口氣,神色間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冰冷,“譚嫻,做人沒有這麼狼心狗肺的,我……算了,不說這些,我問你:你到底會不會離開這裏,跑到一個讓我三生三世都找不到的地方?”
還提這茬兒?算我說錯了還不行?譚嫻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我不會。目前來說,我的確是心甘情願地留下的,除非你趕我走,否則我會一直留下來。”
朗允浪點了點頭,然後毫不遲疑地取過鑰匙打開了她的手銬,“好,記住你這幾句話,將來你要是違背了這句承諾,看我怎麼收拾你!一邊呆著去!我先把這裏收拾一下!”
是該收拾一下,不然對著滿地的狼藉,怎麼可能吃得下東西去?譚嫻揉著被手銬鎖得疼痛麻木的手腕,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看著朗允浪將地上的穢物仔細地清理幹淨了,連一滴菜湯都沒有留下。看不出這個男人雖然遠庖廚,但是做家務居然還是一把好手。
清理幹淨了地麵,朗允浪將工具放回到遠處,然後指了指桌麵上的飯菜說道:“都涼透了,我再去幫你熱一下吧。”
還吃?我拜托你!剛剛折騰了那麼一下子,我這胃裏還直犯惡心呢!還吃?你幹脆殺了我比較快!
看到那已經結起一層白色油花的菜,譚嫻又忍不住一陣惡心,討饒一般看著朗允浪央求道:“今天中午先算了,好不好?你剛才灌我那一下,我……我現在還難受得很……大不了晚上我多吃一點啊,你可以監督著我吃……”
這樣嗎?倒有可能。別說譚嫻是個剛剛做完人流手術的弱女子,就算換成他這個大男人,隻怕也不可能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接受下來吧?想到此,朗允浪居然大發慈悲地點了點頭說道:“好,今天中午就先放過你,晚上再說。你回床上躺一會兒吧,我去幫你衝一杯紅糖水,暖暖肚子和胃。”
紅糖水?謝謝,你有心了。譚嫻有些哭笑不得,但盤踞在心頭最多的卻是疑惑。說實話,她是真的有些弄不懂朗允浪了。說他狠心吧,的確是,不然他怎麼能下得了手拿針筒灌自己食物呢?
可是說他關心自己吧,似乎也說得過去,不然他幹嘛特意找人為自己量身訂做菜單,而且還一會兒骨湯麵條、一會兒紅糖水地照顧自己,那麼無微不至?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呀?
躺在床上的譚嫻呆呆地發了一會兒愣,最終還是苦惱地揪了揪自己的頭發,怎麼都想不明白如今到底是個什麼狀況,而且因為始終想不明白,她都怕自己的滿頭青絲會不會因為太過糾結而像某些人一樣一夜變白。
於是接下來幾天的時間裏,朗允浪每頓飯都會按照菜單上的名目帶回相應的飯菜,而譚嫻除了麵對麵前那幾道營養豐富、搭配合理的菜埋頭苦吃之外,當然一點辦法都沒有。也正是因為沒有辦法,譚嫻覺得自己實在受不了了。既然明說朗允浪不肯答應,那就……來點兒迂回戰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