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六年過去。
楚離為人機靈,手腳勤快,經過最初的適應期後,倒是漸漸適應了侯府馬房的生活。
當然,他初來乍到,其他家丁見他年紀小,難免欺負為難他,不過楚離雖然平素總是一副老好人模樣,關鍵時刻卻是一塊硬骨頭,年紀雖小,打起架來總有一股不要命的凶狠氣勢。
甚至,有一次,一個比他大三歲的家丁在打架中被他咬掉了大半個耳朵。
為此,楚離被藍大管事狠狠抽了十鞭子,差點送了性命。
不過,從那以後,很少再有家丁願意招惹楚離。
這一天,楚離和往常一樣,半夜三更起床,劈柴,燒熱水,準備豆粕,草料,喂馬,然後把馬拉到空地上溜達幾圈,完成之後,收拾了一下,再回屋睡了一個回籠覺。
當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天光大亮了,時間比往常有些晚,楚離連忙穿好衣服,隨意洗漱了一番,便匆忙趕往馬房。
他剛到馬房,便看到一群公子小姐已經騎著馬在馬房外的空地上四處溜達。
“楚離,你死哪去了,你闖了滔天大禍了知道嗎,趕緊過去給三少爺跪下請罪!”一看到楚離,大管家藍田連忙一路小跑了過來,大聲咆哮道。
“闖禍?”
楚離神色一怔,自己雖然晚起了一會兒,但也算不上闖禍呀。
“還愣著幹嘛,趕緊跟我走!”
大管家藍田見楚離還在發愣,惱怒之下,探出一隻大手抓住楚離左邊肩膀,竟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將楚離提了起來。
楚離頓時大駭,與此同時,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的感覺,隻覺整個肩膀都要被一股巨力捏碎了一般。
沒想到,這藍大管事,竟有一身武藝。
這讓楚離頓時想起一年前,隨著三少爺出侯府那一趟,那一次,太白樓內,侯府下人與一名白衣劍客發生了爭執,那白衣劍客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怒起殺人,一劍刺死了三少爺三名護衛,楚離當時要不是剛好在三少爺後方,估計早就被那白衣劍客要了性命。
事後,白衣劍客飄身而去,隻留下一個青電劍落寒衣的名號。
嘭!
楚離被大管家藍田扔在地上。
“跪好,回話!”
大管家藍田往楚離後腰踹了一腳,讓他跪正。
楚離跪在地上,微微抬起頭,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華服公子,腰懸寶劍,騎在一匹異常神駿的白馬之上,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楚離。
“楚離,是吧,我記得你!”
華服公子衝著楚離點頭。
此人,名叫李青承,關中侯府三少爺,侯府幾位主子之一。
楚離目前的工作,就是負責為此人照料馬匹,三少爺李青承有兩匹寶駒,一黑一白,分別叫做黑鳳,白龍,眼前這匹異常神駿的白馬就是白龍。
這兩匹寶駒,目前都由楚離負責照料。
“在這之前,白龍和黑鳳都被你照料的不錯,本少爺當嘉獎你,不過,這並不能抵消你今天犯下的錯誤,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黑鳳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腹瀉了?”
三少爺李青承神色漸冷,俯視著楚離。
“黑鳳腹瀉?”
楚離頓時臉色一沉,不由往馬廄望去,果然,平素活潑好動的黑鳳此刻站在馬廄裏,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有人陷害自己!
早上自己喂馬的時候還好好的,草料和豆粕又都是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應該是有人比自己起床更早,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往黑鳳的食槽裏加了東西!
楚離心中瞬間變下了定論。
不過,他心中又隨即一陣苦笑,沒有證據,就算知道是別人陷害的又能怎樣,即便在三少爺李青承麵前喊冤,查出來證據還好,萬一查不出什麼證據,那他的行為可就是明知犯錯,還敢狡辯!
“在我關中侯府,一切按照規矩來,有功勞,就會有賞賜,有過錯,就必須懲罰,四等家丁楚離,照顧本少爺寶駒不周,藍田,賞他二十鞭子,以儆效尤!”
“是,三少爺!”
大管事藍田躬了躬身子,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根黑色馬鞭。
“啪!”
一鞭抽在楚離後背之上,頓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啪!”
“啪!”
連續二十鞭子下去,楚離後背之上,早已血肉模糊,血水漸漸浸透整片衣衫,不過他依舊咬著牙,撐了下去。
“謝三少爺賞鞭!”
鞭子打完,楚離立馬匍匐在地,高聲喊道。
這是侯府做奴才的規矩,主子們賞罰過後,若不大聲言謝,必是心中不服,到時候,就不是吃鞭子這麼簡單了!
“楚離,你之前將本少爺兩匹寶駒照料的不錯,這瓶金風玉露丸,就賞給你了,可做療傷之用,不過,你要記住,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下次如果本公子的寶駒再出問題,可就不是吃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