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浮生微笑著，一邊走近衛媽媽，一邊說道，“聽衛媽媽是母親身邊的老人了，想必對母親的事，一定是都了然於心的了，對嗎？”
衛媽媽本就在猜測浮生單獨留下自己是不是為了打探葉瀾依此番的目的，卻沒有想到她張口就是問夫人的事情，畢竟這點翠軒內，裏裏外外都是夫人的人，不管她有何風吹草動，都會有人第一時間稟告給夫人知曉。一時間，竟也愣住了，不知說些什麼好。
見衛媽媽沒有回話，浮生隻是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並沒有開口在講話，目光牢牢地鎖定著她。
衛媽媽被浮生看得心裏發毛，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背脊，道，“大小姐這是哪裏話，奴婢隻是一個奴婢而已，怎敢妄自揣測主子的事。”
浮生早就料到了衛媽媽會如此回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衛媽媽是個聰明人，咱們便明人不說暗話了。實不相瞞，我今日是有事相求，就算衛媽媽沒有來我這點翠軒，我也本想去找你的。”
衛媽媽聽此話，頓時思索起來：自從大小姐回府之後，府中就接二連三的開始出事，要說跟這大小姐沒有關係，自己直覺上就是不信的，可當初明明是自己親自把她從鄉下接回來的，斷斷不該有錯才是，一個在鄉下長大的丫頭片子，那會有這麼大的能耐，攪和整個葉府，而且還能全身而退，該不會是……
衛媽媽收起思緒，正色道，“大小姐，有事吩咐就是，奴婢可不敢當您‘相求’二字。”
“衛媽媽是母親的陪嫁丫鬟，自然是最清楚母親平日裏的喜好的之一，我自小便與母親兩地分離，對於親生母親的喜好半點不知，所以，我是想向衛媽媽您了解了解母親平日裏都是喜歡做點什麼的？比方說，”說到這，浮生的語氣都變了，她收起了嘴角的微笑，緩步走近衛媽媽，低下頭，用一種隻有她二人聽到的聲音說，“今日母親叫二妹來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不知衛媽媽，能否為我解惑呢？”
耳邊的聲音，明明輕柔緩和，卻似綿裏帶針一般，讓衛媽媽打了一寒戰，腿腳一軟，竟有些站不住。
浮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衛媽媽的手臂，抬起頭時，已經又是一副笑臉盈盈的模樣，“衛媽媽這是怎麼了，需要叫個大夫來看看嗎？”
“不敢勞煩大小姐了，”衛媽媽看著與方才低聲說話時截然不同的浮生，心裏的寒意越發濃了，“奴婢隻是一時站不住腳罷了，並無大礙。”
浮生抽回手，往後退了幾步，眼睛卻還是直盯在衛媽媽的臉上，“衛媽媽這是覺得，回答我這個問題很難嗎？”
“奴婢雖說是相府的奴婢不錯，可終究是伺候夫人的，大小姐要是有什麼想知道的，應該直接去問夫人才是，畢竟她是您的母親，並沒有什麼好忌諱的。”衛媽媽能夠在這相府裏順風順水的過了那麼多年，這點應付人的手段還是有的，“要是大小姐沒有什麼事了的話，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夫人那邊還需要奴婢回去伺候呢。”說著，便要走了。
浮生沒有出言阻攔她，隻是看著她一點點的出了點翠軒。
等到衛媽媽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便吩咐忍冬關了屋門。
忍冬看著浮生一臉的若有所思，忍不住出聲道，“小姐，您已經如此明顯的暗示這衛媽媽了，可她如此油鹽不進，該如何是好？”
油鹽不進？那倒未必。“我記得，衛媽媽是當年跟著沈氏一同嫁入葉府的，不過沒多久就被沈氏許配給當時的一個家丁總管，你可知他們在葉府之外的住宅在何處嗎？”
忍冬雖然不是葉府的家生子，但也是從小就被買進府裏為奴的，所以這些算不得秘密的事，她自然都是知道的。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後，道，“奴婢知道的，當時衛媽媽嫁的是那時候的馬廄那邊的楊總管，可是楊總管早前些年就已經病死了，在那之後不久，衛媽媽的獨生子也出事了，現在隻剩下一個兒媳婦和年幼的孫子，就住在離葉府不遠的桂花巷裏，至於是哪一戶，奴婢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