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顧安寶獨自一人行走在寺院內,她摸了摸揣在胸口的紙條,吞了吞口水,望著遠處莫名的出神。
想起今天下午蘇卿淮對自己說的話和給自己的紙條,半猶豫半糾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魯莽了,竟然就這麼出來了。
這大半夜的,還是在這陌生的寺廟裏,若說顧安寶一點不害怕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現在出都出來,自然沒有再無功而返的道理。而且好不容易甩掉那一群尾巴,就算是自己臨陣逃脫也不可能現在就回去。
顧安寶走到熟悉的院落門口,聞著熟悉而濃鬱的桂花香氣,緊繃的心弦一下子放鬆了下來。顧安寶將木門推開一道縫向裏麵巴望,高聲叫著迦釋師父,卻半天都沒人回答她。
“沒人麼?難道是沒聽到?”
顧安寶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伸著腦袋向屋內探望,可惜什麼都沒看到。
她撇了撇嘴,打算在這院裏等迦釋回來,眼神瞧著院子轉了一圈,卻不想坐在桌子上,嬉笑一聲將目光放在一旁開的正好的桂花樹上。
顧安寶縱身一躍坐到桂花樹枝杈上,今日她本來就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襦裙,此時她坐在這嫩黃的桂花叢中,那靈性嬌俏的泛著孩子氣的小人簡直就像是這桂花幻化而成的精靈一般。
顧安寶仰躺在樹杈上,腦袋枕著胳膊,微眯著雙眼,一隻腳蹬著樹幹一隻腳懸空在一旁不時的晃動著,甚是悠閑自在。
她躺了會心神漸漸放鬆了下來,朦朦朧朧之間她好像聽到了兩人對話的聲音。
“迦釋,我師父他走之前有沒有說估計多久回來?”
“沒有,師叔走時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那聲音由遠及近,比剛才更加清晰,顧安寶也緩緩掙脫了睡意。
“修容,這次麓城鹽場之事我也有所耳聞,但這事早已被多方勢力盯緊,你確定要參與此事?”
“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我。”
顧安寶聽到那聲重重的帶著擔憂的歎息聲,心神也不由得跟著揪緊。
“我知道你這孩子自小穩重老成,心思縝密做事穩妥,我也知道你若是做了決定他人怎樣勸你,你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我自是勸不動你。”
迦釋看著麵前冷靜自持的公輸修容,柔和的目光中是掩不住的驕傲與欣慰,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乳臭未幹偶有天真的小娃娃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自己能做的怕也隻有支持他了。
“不管怎樣,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陪你看你眼中的風景和世界。”
“嗯。”
公輸修容勾唇,他與迦釋從小便認識,兩人之間若說是知己是朋友其實更像是親人,他也是這天下最懂自己最支持自己的人。
樹杈上,顧安寶不自覺的放緩呼吸看著樹下的公輸修容和迦釋,她也不知道此時自己這偷窺般的行為作何解釋,但卻是忍不住想知道這二人之間究竟有何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