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許山甩了出去。
許山踉蹌地倒退幾步,氣急敗壞地就要動手,卻被身後的韓信給製住了雙手,他這時才發現,韓信和我們是認識的。
金餘把人甩出去之後,就抓著我的手腕,拖著我往回走。
他腿長,步子快,是真的按字麵意思拖著我往前。
我看不到身後,想到昨天晚上那個小男孩,有些擔心許山,就在拐彎上樓梯時偷偷看了眼。
金餘立馬停了下來,他站在樓梯上方,背著光,身影高大。
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到他低沉地聲音問,“他對你很重要?”
我心裏突突直跳,麵上卻還大方地點頭,“算是吧。”
金餘走下樓梯,腳步沉沉,一步一步,像是踩著我的心尖,“為了這麼個男人,不惜編出那些謊話,夏秋,你是想刺激他,還是刺激我?”
明明是盛夏,我卻突然生出一股冷汗。
男人欺身逼近,掐著我的下巴,語調很輕,卻別有一股壓力,“說話。”
樓道間腳步紛雜,不知道有多少人伸長了脖子在聽。
我無謂地聳聳肩,在心底裏深深歎了口氣。
“已經過去三年了,我欠你什麼,能還的我就是貸款也一並還了。”我望著他,看他犀利的眉眼,看他深邃的眸,看他削薄的唇,用力擠出最燦爛的笑,“麻煩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他撤開身,微微擰著眉,聲音一如既往地聽不出情緒。
“我剛回來,三年前...”
我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語無倫次地打斷他,“不管你剛回來,還是他媽的想幹嘛,那都關我屁事?!”
我盡力抑製自己不去回想他胸口猙獰的槍洞,以及背後爬滿的縱橫交錯的傷痕,胸口起伏不定,我忽然就有種想落淚的情緒,我低著頭打算避開他,自己爬上樓,卻被他拽了手臂,那樣灼人的力道和著那句低沉的嗓音直直落在心底,“以後,有我護著你。”
我猛地甩開他,赤紅了眼,“誰他媽需要你!”
晚了。
三年前,我最無助的時候,沒有人幫我。
現在,晚了。
——
回到家後,我就把門反鎖了,手上還緊緊攥著小籠包,我拿出手機,在通訊錄上來回滑動,看著許山的字眼好幾次想撥過去,最終忍住了,然後給沈三千打電話。
電話一通,我就直奔主題,“他來找我了。”
沈三千愣了愣,隔著電話傻乎乎地,“金懿軒去找你了?”
我死死咬了咬唇,才擠出兩個字,“不是。”
她立馬明白我的意思,“操,有意思,等著,我現在請假過去。”
“過來幹嘛?”
“你問我過去幹嘛?看我不削死他!”她恨恨地掛了電話。
沈三千是我骨灰級閨蜜,她出生時恰逢計劃生育,查的嚴,她是第二胎,被罰了三千塊,於是,家裏給她起名沈三千。
大學三年,我們同吃同住,同喝同睡,關係好得就差睡同一個男人了。
我們無話不談到有次她慫恿我去問金懿軒的尺寸,我就傻兮兮去了,最後得了個暴栗回來,她還在天涯論壇把我這件事當笑話一樣發了,最後得到大批粉絲追隨。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網絡的威力,卻不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