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我才明白他所謂的快活的東西是什麼意思。
而在這五分鍾的時間裏,足夠他扒光我的衣服,順便發現我的那條沾滿血的姨媽巾。
他嫌惡的表情自始至終就沒從臉上消失過,一手扯著我的褲子,一手提著那條滴血的姨媽巾,眼睛裏的情緒客觀而直接,“你可真讓人惡心。”
我咬著牙謙虛一笑,“彼此彼此。”
身體裏竄出某種燥熱,沿著四肢百骸上升到胸口,抓心撓肺般不受控。
顏東田提著那條姨媽巾扔進洗手間,回來時,從置物台上拽下一條大毛巾死命擦著每一根手指。
我大概已經猜到那是什麼藥,卻仍然控製不住自己,雙腿交疊扭動著,純白的床單上,不消一會就被姨媽血染紅。
顏東田靜靜看著,嘴角噙著痞痞的笑。
他慢吞吞脫掉長褲,隻留一條短褲,然後坐在床邊抽煙,邊抽邊看著我。
我已經忍不住大口喘息,額頭一片熱汗,不用想,整張臉也是一片通紅。
我咬著後槽牙瞪著他,“你....以為,這...樣做....可...以報...複...沈三....千?”
“嗤——”顏東田抱著肚子哈哈大笑,麵孔猙獰,他把煙頭戳在床沿上,烙下一個黑色孔洞,才盯著我說,“你可真單純。”
不等我反應他這句話的潛台詞。
就聽他笑嗬嗬地反問,“誰告訴你,我要報複她?”
門口傳來敲門聲,我渾身一震,顏東田俯身往我臉上噴了口煙,煙霧散開時。
我看到金懿軒站在麵前。
血液逆衝到頭頂。
我有一瞬間耳鳴。
什麼都聽不見。
腦子混沌,渾身發軟。
隻依稀記得三年前,似乎也是這樣的場景,又似乎不是。
有什麼東西轟隆一聲從腦袋上碾過去。
炸得腦門一片冰涼。
耳邊爆出一道嘶吼,“顏東田——!”
眼睛恢複清明時,金懿軒已經和顏東田扭打在地上。
這樣的一幕我也見過。
那人也是光著身體。
那次的疼痛清晰到光想想就能顫栗到發抖。
身體變得滾燙,呼吸都覺得缺氧。
金懿軒脫了外套過來包住我,順勢把我攬在懷裏,下巴抵在我額頭上,溫潤的嗓音令人安心,“夏秋,沒事了。”
我想張嘴告訴他,顏東田沒碰我。
一開口就是一句壓抑的呻吟。
太難受了。
胸口像被火燎一樣,我緊緊抓著金懿軒的衣領,嗅著他清新的呼吸,像是找到了救命源泉,隻想把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懷抱陡然變得僵硬,金懿軒有些訝異地低呼,“阿琳?”
我掙紮著抬頭,就看到門口站著方月琳。
所以說。
這才是顏東田的整個計劃。
嗬嗬,真是妙。
心口的岩漿愈發噴薄肆意。
我把臉埋在金懿軒脖子裏,心裏默念著就一會,就一會就好。
不要推開我。
金懿軒站起來那一瞬,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被顏東田扒衣服時,我沒哭。
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軟肋。
可當金懿軒推開我那一瞬,我卻覺得仿佛生命裏的某個最重要的東西終於碎裂了。
那個東西似乎叫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