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鷯哥(1 / 2)

回程的飛機上,空氣裏一度十分安靜。

因為,回程的隊伍裏多了金餘,沈三千和許山都難得一致地保持了安靜,全程用手語溝通,而且毫無障礙。

空姐次次過來查視,都以為他倆是聾啞人,還用手語詢問了兩人要喝什麼飲料。

沈三千覺得好玩,仰著脖子做出一個往嘴裏灌的姿勢。

空姐邊問邊打手語,“果汁?”

沈三千搖搖頭,又是一個豪邁的仰頭一飲。

空姐猶豫著問,“香檳?”

許山忍不住了,朝空姐打了個手勢,語調正常地說,“給她白開水。”

空姐驚呼,“你會說話?”

沈三千翻白眼,“我不要喝白開水,我要冰啤謝謝。”

空姐,“....”

許小多本來坐在他倆中間,看到他倆每次都隔著他打手語,還引來好幾個空姐詢問需不需要幫助,頓時倍感丟臉,索性坐到了我的左手邊,打開自己的旅行手冊用歪歪扭扭的字體記錄著什麼。

我的右手邊坐著金餘,喝著咖啡愜意地看電腦的金餘。

一大一小很安靜,我沒事看看左邊,再看看右手邊,在平穩的飛行中很快進入睡眠狀態。

我這段時間已經很少做夢了。

偏偏這次的夢太過真實,讓我掙紮著一度無法清醒過來。

夢裏沈三千穿著白色婚紗,笑著對我說些什麼,她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照鏡子。

鏡子裏出現了兩個穿著白色婚紗的女人,隻不過另一個女人的白色婚紗上全是鮮紅的血。

我盯著鏡子裏那個女人的臉看了許久。

才認出來,那個女人是我。

我光著腳,玉白的地板上綻開大片的血。

畫麵跳轉。

沈三千哭著跪在地上,聲音撕心裂肺地貫穿我的耳膜,“夏秋——”

我是被金餘晃醒的。

他不顧空姐的勸阻,強行把我抱在懷裏,在我夢魘著死死咬住唇時,用力把我晃醒了。

我迷蒙著睜開眼時,臉上還有未幹的淚。

他低頭問我,“做噩夢了?”

我怔怔地抬頭盯著他。

隨後伸手摸他的臉。

熱的。

回歸現實讓我產生半刻的不真實感,我花了好幾分鍾才適應現狀,隨後從金餘身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金餘大手依舊牽著我,擰眉問,“夢見我了?”

“不是。”我搖搖頭,周身莫名發寒打了個寒顫。

我隻是,夢見了自己。

隔著過道的距離,我抬頭看向沈三千,隻看到她歪著睡在許山的肩膀上,大概睡夢裏做的是美夢,她一直抿著嘴彎唇,一臉幸福的樣子。

在榕市下的飛機。

出了機場,外麵的天色已經一片漆黑。

許山打車拖著還沒睡醒的沈三千先上了車,然後朝我和許小多擺擺手。

我一直目送著沈三千和許山的背影離開之後,才和金餘一起坐上車。

金餘神思敏感地盯著我,“一路上在想什麼?”

許小多坐在副駕駛,劉備想要幫他係安全帶被他嚴肅的小臉拒絕了。

我坐在後座,盯著窗外的夜色,聲音有些飄忽,“不知道,做了個非常真實的噩夢。”

“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金餘抓著我的手,聲音和著手上的熱度源源不斷傳遞到我的皮膚上。

我長長舒了口氣。

心頭的不安卻像烏雲籠罩般沉沉壓著。

——

回到岐市已經是後半夜。

車子停的地方很陌生。

我下來才知道,金餘換了住處,大概是上次那件事確實惡心到他。

他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拉著我進門。

開燈後,許小多眼睛就直了。

因為這裏和我們在岐市郊區的四合院的裝修風格一樣,除了門外沒有魚池水缸以及爬牆花以外,門內的廚房客廳,簡直和那邊一模一樣。

劉備簡單送了點吃的過來就撤退了,許小多睡眼惺忪地坐在那吃了雜蔬和雞蛋,又喝了杯牛奶,隨後才慢吞吞眯著眼睛扶著牆壁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他剛進去沒多久就提著個比他還要大的鳥籠出來,眼睛也不惺忪了,驚奇地問我,“春春,這是什麼?”

鳥籠裏黑不溜秋的兩隻鳥,突然見到這麼多人,撲棱著翅膀發出尖細的聲音喊,“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我猶豫著猜測,“八哥?”

金餘坐在餐桌上,抿了口咖啡,淡淡道,“鷯哥。”

我,“....”

生物沒學好不怪我,我確實沒見過這麼黑的長得跟烏鴉一樣的鷯哥。

許小多隔著鳥籠擺弄著,好奇地問,“一公一母?”

我頓時篤定,“肯定啊,關在一起肯定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