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子說:“別人有過錯時,而你要去幫助他糾正,這是一件困難的事。如果你的勸說他聽不進去,或者,你的獻策他不能接受,那裏由於你沒有能夠充分地闡明你的觀點。如果已經充分說明了你的觀點,卻不能為對方所接受,那是由於你對自己的觀點堅持得不夠。如果已經固執地堅持了你的觀點,但仍然行不通,那是因為你的觀點與對方的內心愛好不盡一致。如果能夠清晰地闡明你的觀點,其道理充分且又有說服力,並且執著地堅持自己的論點,而又能順應被說明對象的內心愛好,那麼,你的勸辭就會變得神奇而美妙,清晰而分明,能夠打動對方的情威。像這樣的遊說還不成功的,天下未曾聽說過,這樣的遊說就叫做善說了。”
從前子產善於言辭,進而受到趙武王的尊敬;王孫滿講清道理,進而使楚莊王戚到慚愧;蘇秦用機辯的辭令,使六國接受他的連橫之策,進而使六國得到了一時的安定;蒯通也是因為被殺前善於陳辭奪理,進而才使自己死裏逃生。由此可見,善於言辭,能夠使國君更加尊貴,使勸說者受到重視,使國家獲得安定,使人們生命得到保全。因此,言辭不能不講究,勸說不能不巧妙。
大臣們“切諫”唐憲宗為什麼“不納”?就是因為話沒有說到點子上去。“國家建別都,本備巡幸”,裴度此話就說到皇帝的心坎上去了,再來個“但自……倉卒無備,有司且得罪”,這種勸說就有力量了。難怪帝悅曰:“如卿所言,誠有未便,安用往耶?”結果,“止不行一便由別人的勸諫而變成了皇帝自覺的行動了。”裴度這種先順後逆、逆中有順的勸諫說法,對今人也無不有參考借鑒的價值。
李綱薦張所
唐高祖的禮部尚書李綱想重用張所,但張所曾經批評過宰相黃潛善,李綱十分為難。一天,李綱遇到了黃潛善,他緩緩地對黃潛善說:“如今正當艱苦創業的時候,我們肩負著天下的重任,而四方的士大夫們,都不願應召前來。前些時候我們曾商議要設置河北宣撫司,隻有一個張所可以任用。但他又曾經因為狂妄,出言不遜,得罪了你。如果張所沒有這件事,誰會認為不合適呢?但如今為形勢所迫,不得不試用了。如果將他放在禦使台、諫議處等機要的地方,那是不行的。讓他當個招撫官,冒死立功以便贖回他的罪過,似乎沒有什麼不妥當的。”黃潛善欣然允諾。
智囊
李綱欲起用張所,但張所又曾得罪過宰相黃潛善,故“綱頗難之”。於是,他麵見潛善,直言相勸,陳敘得失利害,果然征得黃的首肯,起用張所。在說服他人接受自己的主張和意見時,有時直話直說,坦誠相見,博得對方的理解和支持,進而較容易地達到自己的預期的目的。不少人有一種偏見,認為:曲言、諷刺較易為對方所接受,其實不然,兵以詭勝,但也並不排斥正取,一切都不能絕對化。兵家曰:“兵無定法。”關鍵在於因時因地因人而宜:舌戰亦是如斯,關鍵在於因人而設,因情而用,不拘一術。況且正奇之術,相克相生,聽慣了假話,真話更顯得珍貴:曲言轉彎抹角,有時不免口是心非,而直言旗幟鮮明,開門見山,直陳肺腑,發言而吐真心,出語而見肝膽,故更能為當事人所欣然采納。
李晟軟挫李懷光
節度使李懷光秘密與朱泚勾結,謀劃造反,事情的跡象已經十分明顯。將軍李晟屢次稟奏皇帝,害怕發生事變的時候,將他的軍隊也卷進去,請求將部隊往東移,屯兵在渭橋上。皇上還希望李懷光能收回反心,報效朝廷,因此將李員的奏章壓下來沒有批複。李懷光想延緩交戰日期,並且激怒各路官兵,就說各路官兵的糧草供應都十分菲薄,隻有神策軍供應優厚,厚薄不均,難以迎敵打仗。皇上因為目前財力物力都十分窘迫,如果糧食供應都要比照著神策軍拉平,實在拿不出東西來滿足需要。如果不拉平,又違背了李懷光的意思,害怕各路官兵因為失望而怨恨。於是就派遣陸贄到李懷光營帳代表皇上表示尉問,並召李晟一同前往,參與其事。李懷光的意思是想讓李辰自己請求減少糧草,使他在士卒中失去人心,削弱他的戰鬥力。於是說:“各路將士一樣與敵人打仗,而糧草供應卻不相同,如何能使他們同心協力去作戰呢?”陸贄沒有說話,多次轉過頭看李晟。李晟就說:“你是元帥,可以發號施令。我隻是率領一支部隊的將軍,不過受人指揮打仗而已。至於增減衣食的事情,應當由你自己來決定。”李懷光沒有話說,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