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燃燒生命養蘿莉
01
童向暖盼望施方跟洛憶和好的心情施方一直都知道，雖然他不知道童向暖為什麼對自己跟洛憶的事情這麼八卦，但童向暖的這份，施方也不好說什麼，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由她去。 施方剛趕完飯局回來，有些困有些累，桃花眼裏眼光迷迷蒙蒙看起來比平時溫柔。童向暖一把衝過去拽著施方的胳膊。施方摸了摸她的腦袋，打著嗬欠敷衍道：“乖，去睡了啊，再晚睡要不長個兒了。”童向暖一臉殷情地眨巴著大眼睛對著施方說：“施叔叔我們一起去郊外的那個度假山莊泡個溫泉吧，我已經訂好了房間，司機叔叔在院子裏等我們……我就是覺得一個人去沒意思，想來想去反正你也累了一個星期，就當去休閑放鬆一下，好不好？”施方想拒絕，一見童向暖撒嬌賣萌，沒忍心。
施方在車上睡了一路，童向暖很意外地沒鬧他，自己插著耳機玩了一路平板上的遊戲。度假山莊的溫泉都是每個房間自帶的，童向暖跟施方就在隔壁房。施方主要是陪童向暖，哪裏有泡溫泉的心情？不過童向暖熱情張羅，又是給他端茶倒水又是帶路，度假山莊的服務員都熱情，施方再三推脫不過，站在自己房門口看向暖，一挑眉毛：“一路吵著要過來，來了又不去泡，站在我門口幹什麼？”
童向暖眼睛裏簡直能滴出水來，咬了咬小手絹：“那我去了！”
施方搖了搖頭，自己也進房間去了，心說這麼晚了這孩子怎麼還有這麼閑情逸致呢，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自己也泡泡就睡覺。他脫了外套，順手拿了衣櫃裏的浴衣就朝著溫泉走。
脫衣，下水。天氣寒涼，溫泉升騰出來的霧氣使得視線也沾染了水汽，看東西水水霧霧。
然而一下水，施方就覺得——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這房間明明是訂的單人的，怎麼水裏好像有其他人？
從體型看還是個女人！
那女人在小池子的另一頭，隔著霧氣，背著自己，長長的黑發披散在身後，發尾的部分泡進了水裏，虛虛實實地露出光潔白皙的後背。她應該並沒發覺有人來，自顧往肩頭淋著溫泉水。
施方來過這家度假山莊，知道他們家的服務是極好的，斷然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兒，心頭有些不爽，就想喊服務讓把人弄走，可是轉念一想，應該給彼此留點麵子。所以他喂了一聲。
對方被施方的聲音驚動，回過頭來，瞪了施方一眼。
緊接著，那人跟施方同時發出驚呼：“你怎麼會在這裏？！”
竟然是洛憶！施方差點蹲下去嗆口水。
見是施方，洛憶也一下子驚住了。
施方想自己現在起身的話可是春光滿泄，能被洛憶從頭看到腳——雖然他對自己的身材有足夠的信心也並不介意被洛憶看，可太過不修邊幅總覺得會唐突了洛憶。所以施方往水裏蹲了一下：“洛憶啊，我不知道你在這裏。我說向暖為什麼一大晚上非要纏著我說來泡溫泉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洛憶愣了一下暗自嘀咕：“向暖纏著你泡溫泉？”
施方聽不清洛憶說什麼，更看不清她的表情，隻好隔著水霧喊話：“那什麼，你先轉過身去，我先出去，你接著泡！”
洛憶心說哪裏還有接著泡的心情：“你背過身去，我先出來吧！”
施方也不跟她洛憶在細節上計較，說了聲好就背過身去。
折騰了一會兒兩人都穿好衣服出來。不知道是因為泡溫泉的緣故還是因為剛才的小尷尬，洛憶臉上有點紅。施方則已經恢複了平常的玩世不恭，披著浴衣站在洛憶眼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向暖搗什麼鬼，我一定說她。”
隻要施方願意，他一雙迷死人的眼睛不要說全天下的女人，隻怕女神仙跟女鬼都能被蠱惑住，好在洛憶功力深，勉強能製得住不失態。她的表情看不出在生氣，隻是自從兩人分手之後對施方冷淡了一些：“小事而已，你我之間用不著道歉。”
施方賠笑，緊接著轉過身，大步走出房門：“童！向！暖！”
童向暖正蹲在溫水裏，水紋細細地蕩漾在身體四周，她一圈一圈打著水麵——心安理得地在玩水。她心說今天終於想辦法讓兩人坦誠相見了總算要促成一場姻緣，正是心情愉悅得要哼歌，就聽見狂暴的拍門聲，接著就是河東獅吼。
“幹什麼幹什麼！大晚上的，搶劫啦！？”童向暖猜到是施方，卻猜不出他為什麼這麼暴躁……反正她懶得起來去開門，施方還能硬闖進來？
可惜童向暖估算錯了施方的暴躁程度。他直接去找服務生給開了門，又砰然一聲大力關上。
施方出現在童向暖麵前的時候正穿著隔壁房間的那件浴衣。童向暖在水下他在岸上，童向暖得費勁兒仰起臉才能看見施方，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已經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黑霧。童向暖看了施方一眼，卻似沒感應到施方的低氣壓：“怎麼樣施叔叔，坦誠相見了嗎你們！你們進展還順利吧？”
施方扶額：“……”
童向暖：“施叔叔，你要趁熱打鐵啊，我可以留在事後再八卦，你怎麼可以這個時候跑出來呢！”
施方站在岸邊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下水把童向暖一頓胖揍。可是……他忍！
童向暖再看了施方一眼，似乎意識到事情沒有意料的進展，她又接下去無所謂地繼續玩水：“施叔叔，你真的閱人無數嗎，到底行不行啊你……我給你創造了這麼好的機會你都沒有好好把握！”
施方眼角嘴角直抽抽，心說我活了快三十年能讓我每每暴躁失態的也隻有你這樣的奇葩熊孩子：“童向暖！你到底要幹什麼！都告訴過你我們的事兒，你一個小孩子就別管了。”
童向暖還委屈：“我那不是為了你們好麼！施叔叔，你的人性呢……”
施方就站在溫泉旁邊看著童向暖，隻覺得莫名其妙：“什麼？”
“洛憶姐姐都告訴我了……你們的感情真的沒有複合的可能嗎？”
“她告訴你什麼了？”施方完全不信洛憶會對童向暖說什麼，可是今天這事兒如果不是洛憶告訴童向暖自己的行蹤，童向暖又怎麼會想到玩這一手呢？
童向暖那表情簡直是要哭了：“即使洛憶姐姐有了你的孩子你們也不可能複合嗎？你想想洛姐姐好歹出身名門，雖然不愁吃穿，可是她一個女孩子，還沒有結婚卻懷了你的孩子，雖然社會足夠開放，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那麼好的包容心，你忍心讓她一個人過嗎？”
施方跟洛憶完全就是左手拉右手，別說洛憶懷孕了，他們倆擁抱接吻的次數都能用十個指頭數出來。因此施方看見童向暖這樣，心生不悅，看向童向暖的視線也就不自覺地帶了幾分狠厲：“你聽誰說她懷孕了？”
童向暖倒也不怕施方，反而理直氣壯：“洛憶姐姐親口告訴我的！”
“洛憶親自告訴你的？”施方嗬嗬笑了笑，“跟我說這種謊？向暖，你也真想得出來，電視劇看多了吧你，演，你再接著演！我跟洛憶進展到什麼程度我會不知道？！”
童向暖知道自己說謊被戳破，心有不甘：“我隻是看著你們分手覺得很糟心……你跟洛憶這樣天造地設的一對，她那麼喜歡你，你們眼看就要修成正果的節骨眼上分手……你將她對你這麼多年的感情置於何地？”
不知道童向暖哪句話惹到了施方，他頭一回覺得麵對童向暖的時候內心有一股火氣直往上衝，對著向暖疾言厲色：“置於何地？要我說愧疚跟同情嗎？這種感覺能產生愛情、能相伴一生，能給她幸福嗎！我們倆的事情你一廂情願的摻和什麼！”
“好心當作驢肝肺！”童向暖也火了，蹭地一下就從水裏竄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施方站著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跟童向暖男女有別，故此也沒有想過避嫌。此時童向暖站起身來，穿著比基尼，水珠順著肌膚下滑，襯出少女獨特的曼妙曲線，施方驚得退了一步。童向暖覺得渾身一涼，瞥了一眼施方，似乎也意識到有些不妥，一溜煙衝進了衛生間。
童向暖衝完澡出來，施方已經占了大床，把一套鋪蓋丟到了房間的沙發上，對童向暖說道：“睡覺吧！”
童向暖走去床邊，瞪著施方：“你為什麼在這邊睡覺！還讓我睡沙發！“
施方已經消了氣，垂著眼皮應付童向暖：“這家酒店的房全都訂滿了，我隻好委屈委屈了。至於為什麼讓你睡沙發，就當是對你今天所做的事情的懲罰吧！“
童向暖似乎懶得跟施方爭，抱著枕頭對他嘶啞咧嘴了一會兒，悻悻然自己跑去了沙發。
02
施方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大亮，他酒也醒了，想了想頭天的事，又好氣又好笑，就想著童向暖居然真的乖乖睡了一晚上沙發都沒鬧他，隨口喊了一聲向暖，沒人答應。
生氣了還是沒醒呢？施方揉了揉頭發，起床去朝沙發走過去，頭上發絲軟軟地卷曲著，淩亂得顯得有些慵懶。
沙發上淩亂地擺放著枕頭跟薄被，倒是沒看見童向暖。
施方四下看了一遍，敲了敲洗手間的門，沒人回應，他又回來掃了一眼，除了衣服，童向暖昨晚帶出來的東西都還在，估計也沒走遠：度假山莊在H市的近郊，除了溫泉還有一些遊樂項目，童向暖一大早出去玩倒也是有可能的。
施方摸著下巴，撥通了童向暖的手機，洗手間裏傳出了一段惡搞的手機鈴聲，一聽就知道是專門為自己設置的，施方苦笑——不過既然向暖是在附近玩，那自己就在這裏等她好了。
施方洗漱完畢，想起自己跟洛憶自那天之後就沒怎麼見麵，總不能一直這麼尷尬下去，正好昨晚的事有必要跟洛憶解釋一下，就去敲隔壁的門。
洛憶從貓眼裏看見是施方，猶豫了一下，才開了門：“有事嗎？”
施方穿著居家的衣服，帶著幾分閑適和慵懶，卻於他那貴公子的氣質分毫無損。他一手撐在門框上，麵色帶著微笑，眼神坦蕩如滌，雲淡風輕地問道：“吃過早飯了嗎，沒有的話一起去吧？”
洛憶以為施方專程過來會說什麼，沒想到是這樣一句，她也朝他笑了笑，轉過身：“好啊，你等我收拾一下。”
“好啊。”反正也不趕時間，施方在玄關站定，等洛憶。
洛憶往前走了兩步，見施方還站在玄關處，又回過頭來提醒他：“進來等唄。”
秋日天空高遠，空氣清新，施方跟洛憶一起路過度假山莊的楓林紅透，溪流碧綠，對坐在玻璃窗前吃早餐，心情正跟窗外美景一樣舒適愜意，正好度假山莊的經理看見施方，過來打招呼，施方才知道童向暖玩漂流去了。洛憶好奇道：“這都什麼季節了還玩漂流，你也不勸勸她？”
“趁我還在睡覺就走了，再說了，以她那性格，我勸得住嗎我！”
洛憶揶揄他：“終於有你也搞不定的女性哦？”
施方聽出洛憶話裏帶笑，知道她多半早也就釋然，於是也自嘲道：“那是啊，我又不是人民幣，怎麼可能什麼人都搞得定哦？我那些事兒你還不是都看在眼裏，當年追不上溫忍冬，現在還搞不定她女兒……”
洛憶笑：“那還不是一物降一物？”
施方感慨，自己果然還是比較適應跟洛憶這樣的相處，就見一個人手裏捧著花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施方朝後看了看，他們身後的位置都是空的。施方下意識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身材頎長挺拔，是個金發碧眼的歐洲人。
那人越走越近，在洛憶跟前停下。施方一臉八卦地瞅著他們，那人中文竟然說得不錯，對兩人打了個招呼就開始問他們倆的關係，施方攤手，洛憶禮貌地笑了笑：“我們是什麼關係，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人連連擺手：“這束花送給你。”
洛憶不太想搭理這種人，施方挑了挑眉毛，不知道為什麼，臉色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我可不能再擋你的桃花運了，不然你媽該恨死我了！再說隻是一束花而已，又沒說拿了就必須要跟他怎麼樣嘛！”
洛憶自然不聽施方這個餿主意，但那人連連客套，一定要塞給洛憶，洛憶也隻好勉強收下。誰料那人這時候轉過臉對著施方：“我明白了，既然你同意讓她把花收下，說明你們是普通朋友。我可以追求你了吧？”
施方怔了一瞬間，在他做出反應之前洛憶已經不厚道地哈哈大笑出聲，她一邊笑一遍捶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笑出來了，淑女形象全無。施方背後一陣惡寒：“對不起，我對男人沒興趣。”
那人絲毫沒有退卻：“沒關係，我知道我這樣很唐突，可是你要給我時間……”
他話沒說完，施方已經蹭地一下站起身，一拳狠狠擊在那人的腹部。施方畢竟從小就跟著行家學武，此時盛怒之下動手，哪裏是開玩笑的？高大的歐洲男人瞬間被打得彎下腰去，五官都要扭曲了。
洛憶見施方真火了，連忙也站起來拉他：“淡定！淡定！形象！跟這人計較什麼！”
這邊的動靜迅速引來了餐廳的保衛人員，他們攔在兩人中間怕他們再動起手來。
施方還對剛才洛憶的態度抱有怨念，白了她一眼，洛憶卻絲毫感應不到施方的怒氣般，繼續哈哈大笑：“讓你剛才對我幸災樂禍啦，怎麼到你自己頭上就這樣啊！哎呀你又不是第一次被男人追……！”
施方咬牙：“洛！憶！”
洛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收住笑：“好啦好啦別氣嘛，這說明你不管對男人還是對女人都有吸引力嘛……”
剛跟施方打過照麵的經曆聽說是施方這邊鬧出事兒，也匆忙從另一頭趕過來，看見的是這麼個景象，連忙讓保安把那歐洲人拉走：“施總您先別生氣，我剛聽說一件事兒……本來消息沒確認前我不該告訴您的，但是……”
施方：“什麼事？”
“我們山莊漂流的橡皮糖，剛在急轉彎的時候不小心翻了一艘，那個地方水流有點兒急，有幾名客人受傷，還有一個小姑娘沒找到。聽說那個小姑娘大概二十歲不到……我想問問，跟您一起來的童小姐回來沒？”
“向暖！”施方這下子完全沒心情顧忌麵前那個給自己添堵的歐洲人了，“該不是向暖吧？”
那經理連忙解釋：“您先別急，不見得是童小姐……”
施方急火攻心，連聲質問：“你們這兒不是號稱從來沒出過事故安全第一的嗎？怎麼我們一來就出這樣的事？還不聯係人去找？”
“早上就已經展開了救援，隻是那個姑娘還沒找到，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正在確認有沒有哪位客人是跟她同行的。”
施方一聽說早上，一個頭兩個大，洛憶拽著他的胳膊還沒放開就感覺得到他的緊張，連忙說道：“你先別著急啊，也不見得是向暖，再說向暖那麼全能，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也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啦。”施方呸了一聲：“全能個屁，外強中幹而已，向暖她媽的是個旱鴨子！”
洛憶小聲吐槽：她是個旱鴨子你也不用罵忍冬啊，好歹你曾經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