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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斯明自己開車到了杜家,杜逸嵐的父母都到門口迎接。晚餐很豐盛,都是齊斯明喜歡的口味。飯桌上的主要話題就是齊升的病情,齊斯明事無巨細一一問到。

席間杜銘婉轉地提到婚事,齊斯明依舊是不置可否的樣子。杜逸嵐有些不高興,但她媽媽杜夫人卻使眼色不讓她表示出來。

飯後,齊斯明很快起身告辭,杜銘把他送到門口時,和藹地說:“斯明,聽說盛世有一位新來的女設計師,相當有設計天賦,又在新人大賽裏獲得冠軍,是嗎?”

齊斯明不明白他的用意,心裏卻已經開始戒備,隻說了一個字:“是。”

杜銘依舊很和藹:“我和你爺爺一樣,非常愛惜人才,去米蘭參加時裝周的名額,我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齊斯明震驚。公司每年都會派設計師去米蘭參加時裝周,米蘭時裝周是所有設計師的向往。可是盛世和SJ的規矩,一向是需要業界知名的骨灰級設計師,也就是董事長本人,要麼是齊升,要麼是杜銘的親筆推薦信才有資格出席。齊斯明知道爺爺是肯定不會為一個素未謀麵的設計師簽字推薦信的,更不對杜銘做指望,卻沒想到杜銘自己說了出來。

他直覺這是一個陷阱,但又沒有推脫的理由。何況,米蘭時裝周他也會去,所以他稍微放心,想給淩汐爭取這個機會。

“那就感謝杜總了。”

“先別謝,能不能通過考試,要看她自己了。”

齊斯明頓時明白過來,杜銘是要殺一殺淩汐的威風。杜銘的意思不是直接給予推薦,而是要和其他人一樣通過每次例行的內部考核,前三名才有資格代表公司出席米蘭時裝周。而這考試,一向是盛世和SJ聯合舉辦的,與新人大賽類似,但比那嚴格得多。

杜逸嵐和杜銘,都可以參與考核。

而最關鍵的,按照每次的慣例,勝出的前三名都要和杜逸嵐單獨吃一次飯,以考核他們的舉止禮儀,以免出去給公司丟人。

齊斯明心裏明白,即便考試能僥幸勝出,最後的杜逸嵐也絕不會讓淩汐好過。

可是他已經答應已經感謝,杜銘笑裏藏刀地看著他,完全沒有反悔的餘地。他帶著些冷笑,禮貌地說:“還是感謝杜總的盛情,前輩果然是愛才。”

齊斯明很快離開了杜家,杜銘有些沉思:“看來齊斯明對這個淩汐,不是一般的重視。”

杜夫人很焦慮:“那可怎麼辦?逸嵐都跟他耗了這麼久,所有親戚都在問我他們的婚期,難道事到臨頭雞飛蛋打?”

杜逸嵐有些煩躁:“媽你在說什麼,那個沒見過世麵的丫頭,斯明不過是貪新鮮罷了!”

“自欺欺人最要不得。”杜銘嚴肅起來:“不要對這個丫頭掉以輕心,從你跟我說的那些事情來看,她並不是一個沒見過世麵毫無心機的女人。”他又放輕聲音安慰:“不過女兒,你放心,爸爸會為你搞定這一切的。齊老爺子最不喜歡沒有背景身份的人,也不喜歡有過失敗經曆無法施展才華的人,咱們隻要在這次考核中讓她顏麵盡失,齊斯明自然更加不敢跟齊老爺子提這個女人。”他自信地笑了一笑:“再說,齊老爺子最滿意的孫媳是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改變過。”

杜逸嵐終於笑起來,依偎進杜銘懷裏。杜銘又說:“你也不要埋怨齊斯明,不要在這個時候對他惡言惡語。男人麼,有點分心也是正常,你現在要是跟他生氣,可就是把他更推向別人的懷抱了。”

杜逸嵐點點頭:“我知道了,爸爸。”

淩汐用新選的布料做好了華致服裝的半成品,圖強的秘書約華致來試裝。華致來得很準時,但是試裝卻花了三個小時還沒結束。

“領口不好看,這圖案我覺得還應該更飄逸一點。”

“袖子也好像短了點,你量尺寸的時候怎麼量的?”

“你看看這褲子,和設計圖上的一樣麼??”

“腰身也有點不舒服吧,一點沒有我要的感覺。”

“這麵料真的是最貴的麼?為什麼看著一點都不覺得有檔次?”

淩汐耐心地回答完了所有問題,並且記下了華致所有想要再修改的地方,結果華致在最後說:“這衣服我很不滿意,完全不是我想要的。”

淩汐耐著性子說:“你是要完全重做?”

“不然怎麼辦?我穿著這東西去求婚,誰會嫁給我?”華致望著她笑:“如果你說你會嫁,我就不要求重做了。”

淩汐的最後一點耐性被磨光:“我給你推薦別的設計師。”說著收拾東西走向門口

華致在她身後說:“你要毀約,要賠償多少錢清楚麼?”

淩汐站住,華致笑:“果然愛錢如命。我不過是你要你重做,高級定製的衣服,難道不能精益求精?這才是第一次試裝,你就這樣對待客戶?你是想讓我去設計師協會投訴?”

設計師如果被投訴到協會,在業界的影響會很不好,尤其是高級定製,要求設計師服務至上,如果遭遇投訴,不僅對設計師個人影響很大,連帶著公司也會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