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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徐亞曾對來茴說:如果你沒有認識家逸,如果你沒有愛上家逸,這輩子你總是我的,一年兩年三年或許你不愛我,但五年十年呢,總有一天,你一回頭,發覺我還愛著你,你說你會不會因為感動而愛上我?

來茴說:你那些如果都沒用,除非家逸不在這世上,否則,總有那麼個地方,我會遇到他,再愛上他。

那時來茴讀高三,正是與家逸感情最深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從未作過與家逸分手的設想,偶爾複習完功課,她會在台燈下托腮瞑思:如果她和家逸以後不能在一起怎麼辦?

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假設,她和家逸怎麼會分開?她的成績不比家逸差,也約定好了考同一所城市的大學,畢業後一起回到這裏工作---

年輕就是這點好,總是把現在的感情當成一輩子的感情。

沒有人在焦不離孟時去設想分手的可能,他們認為現在如何相愛,以後也會這樣愛上一生一世。

來茴當初說得那麼鐵齒,四年後再見到徐亞,唯一的感慨是當年認定了會廝守一生的愛情,當年如空氣一般離了活不下去的愛情,真正分開了,再回望,也不過是一場考得不理想的期末測試,在完整的人生中,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謝家逸在A城最有名的川菜酒樓訂了包廂,來茴因為塞車遲了二十分鍾才到,徐亞在來茴進門的那一刹那,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幾年他沒去設想過重逢,他認為那是家逸才能享受的福利,他和來茴僅是朋友,不會有那種多年後相遇,隻剩靜默的恍惚。他隻當自己是根木樁子,守著,等著她,就好。

他後悔那麼急切地想要見到來茴,他應該工作穩定了再見她的,他在心裏這樣想,但又不停地為自己辯護,誰想得到來茴在幾年後變得這麼漂亮。隻看到她那一身月白色長裙,高高挽起的發髻,修飾得無可挑剔的五官,一種深切地自卑便在他心裏發了芽。

而她坐在中間,旁邊是家逸,無論誰來看,都認為那才是一對璧人,家逸點菜時,服務員都是這樣問的:先生,您的女朋友能吃辣嗎?

就像上高中時,三人無論到哪裏,誰都不會把他和來茴錯認為一對,隔了這麼多年,即便家逸與她已經分手,即便他舍棄工作來到A城,仍是殊途同歸。

自卑的嫩芽茁壯成長,枝葉快要伸到喉嚨,讓他想掐死自己時,家逸點完菜了,來茴偏頭衝他一笑。“徐亞,這麼多年怎麼沒見你長高點兒啊?”

徐亞確定了,他該找借口離開,然後去衛生間把自己給滅了,轉念又想,來茴跟他說話從來都是這樣,是不是代表她還把自己當成朋友?他試探地抓起筷子,像從前一樣,往來茴頭上敲了一記。“那還不是因為我聽你的話,你忘了上初中時,你警告過我,說不許我高你一個頭!”

來茴拿起家逸麵前撈菜的長柄漏勺,跟著敲徐亞的頭,三聲脆響,她笑眯眯地道:“別賴我,你要真聽我的話,還會偷著喝大骨湯?”

徐亞又回敬,兩人你來我往,家逸頓時成了個無用的擺設,比筷子湯勺還不如。徐亞高興來茴樣子雖變了,對他卻沒半點生疏。來茴見到徐亞本來是開心的,若隻有他們兩人,或許會客氣些,但因為家逸在,她感到別扭,不得不和徐亞鬧點氣氛,以忽略家逸的存在。

直到菜都上桌,紅油湯在鍋裏翻滾,徐亞才透過熱氣看到家逸悶聲不吭,覺得有些內疚,忙說道:“在A城的同學是不是就你跟家逸啊?”

來茴說:“我不知道,以前的同學都聯係不上。”

家逸被冷落太久,剛才見來茴同徐亞打打鬧鬧,心裏就很不舒服,想著又不是十七八歲,這樣不是明擺著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情罵俏,又想起以前三人吃飯,來茴都是緊挨著他,一時黯然,他冷冷地問來茴:“是聯係不上?還是不想聯係?”

來茴被他的話刺得一愣,不懂自己哪裏得罪他了,礙於除亞在場,還是壓下火氣,說道:“本來就是聯係不上?”

“我不是同學麼?”家逸咄咄逼人地繼續道:“怎麼沒見你跟我聯係過?還是在你心裏連個同學也算不上了?” 他這樣問著她,每說一個字他心裏就一陣刺痛,說完竟有幾分心酸落淚的感覺。他沒說出口的是,自己當初約她,找了那麼多借口她才肯出來吃頓飯,徐亞才打了個電話,就忙不迭地來赴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