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起路來腳有些打顫,紀彥博剛好從浴室出來。
安希希尷尬不已,連看他都不好意思。
拿了身衣服,在走進浴室之前,她說了句,“我洗個澡待會出去買藥吃。”
上次她明明記得把藥放在車上的,可是過了兩天發現不知道哪兒去了,所以現在隻能重新買了。
看著緊閉的浴室門,紀彥博的腳步停頓在那兒,一動不動。
他們做第一次時,是他主動讓她吃的藥,因為他結婚前就奔著離婚去的;第二次時,家裏明明有藥他騙她說沒有,原因是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第三次安希希自己買了藥吃,他知道後感覺很不舒服;而這一次,安希希依然記得要吃藥。
紀彥博知道,他聽到這些心裏的確還是很不舒服,但他什麼也沒說。
因為他突然覺得,這藥的確該吃。
紀彥博知道,自己口口聲聲說讓安希希相信他,其實他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他不知道,不離婚,到底是對還是錯?他這麼做,對安希希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五年前的痛苦回憶,在這一刻無處遁形,如可怕的夢魘一點點的吞噬著紀彥博的靈魂。
他重重的跌坐在沙發上。
五年前,紀彥博唯一愛過的女人林柔,一夜間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論他怎麼找也找不到。
當時他跟林柔在一起時,紀鬆就極力反對,說他的婚姻隻能是商業聯姻,由不得他。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紀彥博年少輕狂,根本聽不進去紀鬆的話,執意跟林柔交往。
就在短短兩個月後,林柔在消失前一晚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他到現在還清晰地記得林柔對他說過的話,“彥博,我很愛你,所以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當時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她,“你怎麼了?”
林柔回應他的是一如往常乖巧的淡笑,什麼也沒說。
他不會想到的是,這個電話裏的內容,成了他們最後的一段對話。
當時找不到林柔的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找他父親紀鬆。
結果紀鬆告訴他,“我當初怎麼跟你說來著,林柔接近你就是為了錢,我隻是試探一下她,沒想到她居然答應了。”
紀彥博有種不好的預感,猩紅著眼眶吼道,“爸,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真以為她有多麼愛你?醒醒吧,林柔拿了我給的五百萬,今天早上已經出國了。”紀鬆說完,又拿了張彙款單給他。
紀彥博捏著那張彙款單,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結果他找了這麼久,也查了這麼久,卻什麼也沒有找到,什麼也沒查到。
縱使他到現在也不相信林柔是這種人,這裏麵一定有什麼問題,因為他太了解紀鬆了,可是找不到林柔,知道這些又能怎樣?
安希希從浴室洗了澡出來,看到紀彥博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她剛想問他怎麼了,紀彥博已經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