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顧北城還看不下去了,指著醫生說,“滾開滾開,爺來!”
我眼珠子一瞪,趕緊開口,“顧北城,你敢碰我!”人家好歹是正經的醫生,他顧北城一個半路出家的,這要是給我包紮,不得弄丟我半條命啊!
顧北城撇了撇嘴,掃了我一眼,“不碰就不碰,爺還不稀罕管你呢!”
然後眼不見心不煩的轉過腦袋,看了窗戶外麵一會兒以後,又惡狠狠的轉過腦袋,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像是在怪我狗咬破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一樣。
沒了顧北城在旁邊嘰嘰喳喳的,總算是清淨一點兒了。站在旁邊戰戰兢兢的醫生狀態了好了一些,很快就利索的包紮完了我手臂上的傷口,然後就被顧北城給轟出去了。
顧北城站在窗戶邊上,偷瞄了我一眼,然後狀似不經意的說,“哎,爺問你,疼不疼啊?”
我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顧北城像是不滿意我這個態度,轉過腦袋瞪了我一眼,就差指著我得腦袋罵了,“你傻啊你,好好的做個人質不行嗎?非要他.媽的逞強,爺手裏就算是沒有槍,照樣也能做了那群廢物,用的著你個死女人出頭啊?”
我嗤笑一聲,冷眼看著他,“吹,接著吹。”我當時要不是急中生智推開那個小弟,槍早就落在刀疤男的手裏麵了,這會兒啊,我們倆早就跟何佳妮一塊兒見閻王去了!
逞強的到底是我還是他啊?
“你他.媽的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顧北城黑著一張臉,氣急敗壞的大叫。
我從鼻子縫裏麵哼了一聲,偏過腦袋去不看他。
接著,我就察覺到他朝著我靠近了一些,站在了我的麵前,擋住了我麵前的陽光。
我抬起腦袋看向他。
顧北城不大自在的摸了摸鼻尖,然後輕咳一聲,小聲嘟囔,“爺為了救你差點沒命,你這女人心是石頭做的啊,就沒點感動、感激的心情麼?”
我一愣,然後看著他點了點頭,開口道,“有。”有感動,但是並沒有感激,因為不想讓他一命換一命的替我去死。
以前雖然碰見一次,撞在樹上之前顧北城把我護在懷裏自個兒受傷了,還跟我說了好些話,但是除了當時心情有些複雜以外,並沒有太大的觸動。
可能是今天的事情太過驚心動魄,我和顧北城的生死僅僅就在一瞬之間,我清楚的明白,我沒有顧北城那個本事和運氣能抓住18樓的窗戶架子,如果當時摔下去的是我的話,現在恐怕就跟何佳妮一樣,摔成肉餅了。
我沒死,全都是因為顧北城。
在那一瞬間,我突然相信了顧北城之前說的那句話,他寧願自己死,都不想讓我死。
那一刻,我心裏無疑是複雜的,甚至還有想過,就這麼衝下去,跟顧北城一起死了算了。
當時,我甚至不明白那是怎麼一種情愫,或許是舍不得他死,又或許是不想就這麼欠了他的,又可能……還有些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就捏緊了拳頭。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顧北城的下句話,就讓我這些想法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說,“算你這女人還有點兒良心,喂,你聽爺說話呢嗎?這要是在古代,你可是要對爺以身相許的,不對,現代也一樣得以身相許,你看,婚禮這個月底辦怎麼樣?”
我額角突突的跳,猛地抬起腦袋,看向顧北城。
他雙眼黑幽幽亮晶晶的,盯著我的目光就像是一年沒吃肉的狼一樣,看起來有些滲人,他的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翹,但是又努力的拉平,聲音很嚴肅,表情也在努力嚴肅起來,像是讓自己看起來正經一點,營造出一種我在說正事兒呢,說的也全都是真的,是有理有據的,你必須嫁給我的模樣。
以身相許個屁,神經病!
“我累了,要睡覺!”我說完這句話以後,直接就躺在了病床上,把輩子往腦袋上一蓋。
顧北城的臉刷的一下子就黑了,衝上來把蓋著我腦袋的被子扒開,指著我控訴的說,“你他.媽的差別對待,你怎麼對孟培然那個人渣以身相許了?爺還脫臼了呢,胳膊差點廢了你怎麼不同情爺呢!”
說完以後,見我不吭聲,直接就怒氣衝衝的坐在了我的病床上,瞪著我凶神惡煞的怒吼,“這家醫院是爺家開的!你讓爺走就走啊,那爺多沒麵子,爺、爺他媽的就不走!”
我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揉了揉額角,重新坐起來看著他,得,這就是個大爺,我嗨真攆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