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著他所在的方向,哪怕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她依舊知道慕岩很生氣,可她從未否認過:“是,我嫁給他。”
“這場婚姻不作數,你現在馬上跟我回去!”慕岩強忍怒意的咬牙說道。
“嘭!”
張嫣然低頭看見有狙擊槍瞄準言易棱的後背,沒有細想,直接將他撲開,躲過了一劫,冷聲對電話那頭的慕岩說道:“晚了,我們已經產生法律效應了。”
“我可不希望新婚當夜就喪夫,別讓我恨你。”張嫣然冷眼看著這些為別人賣命的人,嘴裏是不曾對慕岩有過的語氣。
“你真的瘋了,你為了錢,寧願嫁給害你的人,也不願意向我低頭,張嫣然,我從來不欠你什麼,虧欠那個人的你!”慕岩狠戻放下槍支,看著船邊躲著的她氣急敗壞。
片刻,戰機逐漸降低,瞄準了言立清派來的人,幾乎將船隻滅個精光,似乎在宣泄他的不滿,實則還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足足十分鍾,戰機退去,與他們對立船隻覆滅,夜恢複了平靜,偶爾還能聽到海水流淌的聲音。
隨著船的前進,漸漸離毀壞的船隻越來起遠,站起來還能看到龐大的船隻沒入大海,很快一艘船就能消失在夜裏,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大海能容人亦能食人。
言易棱滿臉複雜看著她,沒有移開視線的念頭,在他最危險的時候,她推開了他,她還向對方表明他們之間的關係,那麼,她心裏是不是還有他?
他還在思緒之中,便清清楚楚聽她冷漠的語言,似是要將他推入深不見底的大海,冰涼刺骨,莫名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說:“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三件事,否則,我寧願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我相信我父親會有人照顧,無需用他來威脅我。”
她說:“慕岩這個人,你永遠不能碰。”
她說:“你可以告訴我怎麼令張氏起死回生,我會親自去處理,不勞煩你親自出麵。”
她還說:“你現在反悔還來的及。”
看看,他是多麼可笑的笑話?他還沒有對慕岩產生威脅,便被她插死在搖籃裏,她嫁給他的目的就隻是為了挽救張氏,與他絲毫無關,他在想,他是不是就應該死在國外?
“你的條件,我都答應你。”言易棱冷冷回應,轉身挺直背從她眼前離開,嗬,多虧了她,所有人都平安了。
她就是他心裏那根拔不掉的刺,留著會發炎流膿,傷口永遠不能愈合,拔了她,卻會失了自己的性命。
張嫣然靠在船邊,無意間看到他離開的背影,有些孤寂,今夜的他令她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他似乎不懼怕死亡,亦不害怕子彈,或許,他們都變了。
良久,有人握住張嫣然的手,回頭卻是陳時時站在身後,她忘了,她還沒向陳時時道清來龍去脈。
海風從遠方飄來,令這六月的天稍稍有些涼爽,張嫣然靠在陳時時的肩膀上,還沒等陳時時問,她便說悉數承認了。
“慕岩撤資,我沒有怪他,而且這件事正合我意,張氏什麼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想要挽求張氏,將會一場很長的拉據戰,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不能讓他為了我而擔誤了更重要的事。”
“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這條消息,被人爆出去,加快了張氏衰敗的速度,我故意不接你們的電話,我想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息,但我心裏很清楚,朱思是易棱的人,我故意誤導她,我被黃經理玷汙的事實,我知道你一定會滿世界找我,而你向朱思打聽我的事,就相當於幫我傳達了消息,我知道,她一定會去找他。”張嫣然毫無情緒的波動,仿佛隻是闡述別人的事情。
“他來了,我沒有驚訝,我知道他會向我伸出援手,但我沒想到他會讓我嫁給他。”張嫣然頓了頓,笑了:“於是,我嫁了。”
“我不知道他愛不愛我,我隻知道他不會對我坐視不管,或許這又是一個新的陷阱,或許,他隻是對我有一時的興趣,但我不能否認,我從他回來到現在都在演戲。”張嫣然自嘲,看看她演得多逼真,都把自己搭了進去:“時時,我知道我變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向你交代,以後的路,我會努力去走。”
“時時,我不想再讓你看到我的陰暗麵。”張嫣然虛無縹緲的聲音緩緩說道,亦消失在黑夜了。
陳時時幾次想打斷,卻發現無法發出聲音,喉嚨幹涉不已,她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小然,這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麵前的張嫣然對她來說,太過於陌生,身上總浮現出一種絕望,讓她恐懼的想起,曾想自殺的張嫣然,仿佛馬上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猛然抱住張嫣然,拚命按撫:“一切都會過去的,會過去的。”這句話不知道在安慰自己還是張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