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嫣然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裏,身側空無一人,打量周圍的環境,意識到早已不在船上,或許這就是他所說的目的地。
拉開白色繡著花紋的窗紗,滿目玫瑰,就像置身在一望無際的花海之中一般,心中一陣開闊,此刻,她迫不及待想下去欣賞,隻是還沒下樓就被人攔腰抱起。
“怎麼不穿鞋?”言易棱的語調有些不悅,似是對她不穿鞋很是不滿。
她的眉心微皺,淡聲:“現在是夏天,很熱。”
事實上,張嫣然隻是沒有看到鞋子放在哪裏,又或者是她根本沒有想起來要穿鞋,但,夏天不穿有什麼關係?
“地上涼,夏天也會感冒。”言易棱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不容拒絕喚道:“朱思,拿她的鞋子過來。”
言易棱並沒有放下她的打算,而是一直在樓梯口等著朱思過來,唇瓣掛著淡淡的孤度。
直到朱思把鞋子放到他麵前,將椅子移到他們的麵前,彎腰放下鞋子:“老板,太太的鞋子。”
他這才將張嫣然抱到椅子上放下,屈尊蹲下拿起鞋子套進她的腳裏,也正因為沒有了他身軀的遮擋,而讓張嫣然有一瞬間想將自己埋進洞裏。
客廳裏有著無數的雙目盯著他們,昨天晚上未離開的賓客,幾乎齊聚於此,其中還有幾雙複雜的眼神,仿佛在探試他們互動的真假,言真的臉色最為難看,葉安安與陳時時無奈,林承軒的目光停留在陳時時身上,而袁楓一副好心情模樣。
現在可想而知,這個客廳到底有多大?
“餓了嗎?”言易棱站起來對她伸出手,仿佛身後無人一般。
她將手放到他的手裏,輕語:“餓了。”
心中念念的海花,恐怕一時半刻看不了,心中有些婉惜,有些心情,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把準備好的營養餐,送到花園裏。”言易棱吩咐傭人送餐,看向朱思:“帶太太去花園,給她準備一壺花茶,飯後才能喝。”
眾人見狀,紛紛歎息,如此冷漠的男人會有這麼溫情貼心的一麵,他們的妻子見了,都羨慕不已,而女孩見了難免有些妒忌。
張嫣然並未立刻跟朱思下去,而是不慌不忙走到言真的茶前,如行雲流水般重新泡了一壺茶,緩緩倒入杯中,雙手將茶奉到言真麵前:“爺爺,請喝茶。”
既然已經嫁進來,有些禮數不得不敬,她亦不想落人口舌,良久,言真接過了茶,逢場作戲輕嚐:“起來吧!”
本是故人的孫女,今日能嫁入他言家,他該歡喜,可偏偏讓他得知,言易棱能為做到這種地步的時候,言真不得不防範,若是有一日,她說要言氏,言易棱便會毫不猶豫打包送給她。
這麼一想,言真便失去了所有歡喜,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憂愁,現在外界對言家的爭議居高不下,他還有心情製造話題。
張嫣然向眾人輕點頭,便離開這裏,她相信言易棱會處理好一切。
下午四點半,陽光逐漸西落,花伴左右,這裏的氣侯很舒適,與清州市的炎熱不同,張嫣然坐在花園的亭子裏喝一壺花茶,卻未碰半點飯菜,她說餓,隻是想離開事非罷了,反而一點胃口都沒有。
金黃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緩緩倒一杯花杯,舉止優雅,眉眼柔和,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身旁有玫瑰花海作伴,綠葉相襯,宛如一幅美畫,讓人不舍得打破這一幕的寧靜。
樓上的男人站在陽台,將這幅美畫收入眼底,而其他人自然也看到,隻是被某人“請”出陽台,不容任何人窺視他的畫。
朱思一直笑著站在張嫣然的身旁,眼底滿是歡喜,總是盯著她看,從心底裏祝福他們。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張嫣然疑惑的聲音忽然響起,朱思的目光毫無避忌,想讓她注意不到都難!
朱思忍不住笑了:“我在想,你一定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
幸福?她曾經確實很幸福,隻是現在她隻看得到不幸,而非幸福。
“或許是吧!”張嫣然也無需向她去解釋什麼,轉頭放眼望去那一片花海,心情似乎也好了少。
一句不肯定,引起了朱思篤定的反駁,她的情緒還有幾分激動:“一定是的,沒有或許,而且,有了你在老板身邊,我想他一定也是幸福的。”
“你可能不知道,今天的靠岸時,老板便不準任何人進去打擾你,當所有人下船後,他動作特別輕的將你從船上抱了下來,並告知他們,希望盡量安靜,途中你隻要輕輕皺眉,他就馬上停下來,等你再次深眠才送你回來,這一幕,記者早就拍下來了,你看看。”朱思神色豐富的向她描述當時的場景,將手機裏被記者發布的新聞視頻遞到她的麵前:“送你回房之後,親手幫你換了衣服,擔心你起來會口渴,便放一杯熱水在你的床頭櫃上,他說等你醒來,溫度就剛剛好,還有,他叫人給你準備了營養餐,你餓了,便馬上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