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夢幻之中的胡公公,高高站在山巔,猶如一尊塑像,靜靜地遠眺心儀之處。雖然有調皮的霧氣搗鬼,但胡公公靈敏的靈魂之感,還是能夠清晰地知道,心儀的小師妹,所有的一舉一動。
夢幻之中,突然有人悄悄而來,胡公公早已察覺,冷冷地吐了一句:“你來幹什麼?”
曹繼武沒有回答,撥開搗蛋的雲霧,四周瞅了一圈,慢慢整理出一塊較為平坦的大石當桌子,又搬了兩條長石做凳子,將酒肉備好,緩緩說道:“天高雲淡,峰稀霧濃,溪清林翠,良晨佳肴,何不共飲一杯?”
“我沒你那麼好的心情。”
曹繼武笑了,一字一頓:“南國芙蓉,近在咫尺,北國紅梅,遠在天邊。雖天南海北,然共有嬌陽秀月,大丈夫牽懷掛肚,何如一醉方休?”
江南公子賣弄文采,但確實說中了心事,胡公公沉吟半晌,覺得曹繼武說的有道理,終於坐了下來。
曹繼武微微一笑,端起酒杯:
“請!”
先幹為敬,曹繼武一飲而盡。
對方滿滿的自然敬意,沒有任何一絲做作,更沒有俗世俗禮的牽強。胡公公遲疑了一下,歎了一口氣,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曹繼武知道,眼前的胡公公,也是心存兩個女人。能讓一個卓絕的男人,放棄國恨家仇的女人,自然是曆史少有的鳳毛麟角。通過這麼多天的接觸,他斷定胡公公,雖然對南國芙蓉仍然念念不忘,但更喜歡北國那朵紅梅。
胡公公絕對的人中之龍,絕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那朵北國紅梅,曹繼武雖然沒有見過,但卻能猜得到,她一定是集高貴、美色、涵養、風韻和心機於一身。這樣的女人,實在是令男人無法拒絕。曹繼武雖然暫時還沒接觸過,但悠久的曆史,已經有過不少先例。
胡公公不是好色之人,但是超級風韻的女人,絕對能夠吸引男人。物以稀為貴,女人也是如此。美麗的女子不在少數,但超級風韻的女人,卻是曆史的稀缺。然而直接談論這個,涵養極高的胡公公,一定會發火。
人皆有弱點,大多數為人所知,如英雄難過美人關,人為財死等等,還有一些不為人所知。胡公公怕鬼這一奇葩,簡直是讓人笑掉大牙,但確實發生在他身上。
曹繼武忍不住微微一笑,將杯滿上:“你這個人,很有意思。”
胡公公一愣:這小兔崽子,竟然敢和我沒大沒小的……
是了,陳敬之前輩,也是這個鳥性,他的三個徒弟,頑皮也是理所當然了……
人生苦短,與其幽思哀愁,不如放浪情懷,哎!看來這小子是對的,胡某人癡長十多歲,反而被他占了上風,顏麵何存?
轉過了心結,胡公公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舉起酒杯:
“多謝!”
胡公公一飲而盡,幹淨利落。
曹繼武會意地微笑,也一飲而盡。
胡公公放下酒杯,仔細打量了曹繼武。
曹繼武莫名其妙:他從來沒用過這等眼神看人。
的確,胡公公孤高冷傲,平常人不入眼,自然也不用打量。
過了一會兒,胡公公擠出一絲不正常的笑容:“曹老弟龍質鳳彰,一生之中,一定會欠下不少風流債!”
曹繼武歪頭轉了轉眼珠,一臉的調皮:“胡大哥前車之鑒,小弟一定不會重蹈覆轍。”
二人大笑起來。
胡公公放開情懷,不再拘束,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歎了一聲:“平心而論,心態、自律和氣度,胡某人不如你。你這犢子,常常招惹情愫,但畢竟心懷自然,迷情而不亂。而胡某人見了佳人,就把一切國恨家仇,忠義道德,全拋之腦後,實在令恩師失望!”
曹繼武笑了:“據家師對令師的了解,他老人家並沒有怪你。”
“家師雖然心胸開闊,不拘小節,但比起陳敬之前輩,還差的遠。他老人家雖然嘴上沒有責怪我,但胡某人知道,家師心裏很不高興。”
胡公公無奈歎道,“你走這一路,一定是令師的建議。相比家師而言,胡某人,真的很羨慕你!”
曹繼武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家師雖極不情願,但不願讓他一生無意義的痛苦,強加到我身上,所以讓我修了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