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響聲,如同炸雷,震動了整個三尊巷。被蘇馬拱來的倒黴蛋八旗親兵,腦袋被穿了個大洞,栽於馬下。
掣電銃大顯神威,隨後的八旗兵,個個嚇得膽戰心驚,紛紛約馬後退,給主將單挑,騰出大空間。
銃口忽然又瞄了過來,蘇馬驚得渾身直冒冷汗。
常言道,賴皮怕賴種,賴種怕孬種,孬種怕狠角。麵前這位爺,正是個狠角。
此時的蘇馬,顧不上腦袋上的大包了,連連顫聲大叫:“曹繼武,你是我弟弟的大師兄,咱們本是一家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此時二金也及時跑了過來,金日樂連忙跑到蘇馬跟前:“三哥,你跑來幹什麼?”
金日樂來了,金月生也勸曹繼武放下了銃。
有人幫忙,蘇馬膽子頓時又大了起來,跳腳大喊大叫:“反賊曹繼武,快給我拿下!”
但凡是人,誰不怕狠角呢?
一眾手下個個麵如土色,蘇馬一吆喝,反而紛紛後退。
金日樂幫忙捂住蘇馬的腦袋:“什麼反賊?大師兄如今是經略使侍衛,你用馬套套他,他能不打你們?鬧到洪承疇那裏,隻會給老叔丟臉。”
皇上現在對洪承疇極為倚重,雖然打死了一個八旗兵。但洪承疇如果裝聾作啞,來個徐庶進曹營,都統穆馬,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即便是親王出麵,也不能拿洪承疇怎麼樣。因為洪承疇背後還有莊妃。這個蒙古女人,愛新覺羅家的人,照樣惹不起。
經金日樂一通勸說,蘇馬極不情願地放棄了憤恨。
金日樂從懷裏掏出創傷藥,幫蘇馬處理了頭上的大包。
蘇馬一邊哼唧護疼,一邊問道:“我怎麼聽說,曹繼武這犢子,要編練一支什麼隊伍,來對付我們,是不是真的?”
金日樂點點頭,鄭重警告道:“我也沒把握,不過三哥你要小心,不要和大師兄正麵衝突,他這犢子,不是什麼善類,惹急了,什麼都幹得出來!”
蘇馬聞言,頓時忘記了疼痛,哈哈大笑起來:“老弟,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八旗兵縱橫天下無敵手,你睜眼瞧瞧,這裏全是兩腳羊,曹繼武要拿羊來對付狼,不是在找死?”
金日樂知道,一時半會勸不了蘇馬,於是轉移話題:“三哥,你先回去吧,哪日有空,我去看望老叔。”
“也好!”
蘇馬衝曹繼武輕蔑地瞪了一眼,翻身上馬,“既然曹繼武要對付我們,那我就在校場等著他。”
“等等!”
聽得是曹繼武的聲音,蘇馬立即調回馬頭,怒氣衝衝地瞪著曹繼武。
金日樂明白了曹繼武的意思,對蘇馬道:“三哥,把你套的人留下。”
“憑什麼?”
“我們是經略府的人,有權查察治下之民。”
蘇馬冷哼一聲:“我要是不答應呢?”
“你現在幹的,是違反大清律的事,兩位師兄較起真來,我隻能保你不死。”
曹繼武揚銃立威,打死了人,八旗兵丁早嚇破了膽。況且那個金月生是正黃旗的,也不是什麼善茬。如果發起瘋來,眼前的這幫八旗兵,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蘇馬狠狠地瞪了金日樂一眼:“你怎麼老是替他們說話?”
金日樂不耐煩地叫嚷:“哎呀,三哥,你真是個粗人,我給你說過,這是經略使府該管的事。你這樣鬧下去,最終還是會到洪承疇那。”
“你們隨便抓他治下之民,他會給你們好臉色看?那天我們討論紅杏的身世,你也在場,大師兄要較起真來,南京有哪個八旗將軍,膽敢囂張?你怎麼就不長腦子呢?”
蘇馬聞言,頓時醒悟過來。那個蒙古女人,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金日樂手一揮,蘇馬的一幫手下,極為識趣地把人全放了。
此地不可久留,眾人策馬,一道煙竄球。
蘇馬等人終於走遠了,三尊巷的大神們,頓時恢複了往日的神氣,對著八旗軍的背影,紛紛破口大罵。
一群熱血亢奮的大神,對死去的那個八旗兵丁,又踢又打。有幾位大神,甚至拿來了木棍菜刀。
“砰”——
一聲巨響,帶著生氣的震波,將三尊巷的空氣炸裂。
眾位神被震的耳鳴目眩,立即安靜了下來。
曹繼武冷眼環伺一周,語氣極為嚴厲:
“把他葬了!”
什麼?要我們把韃子葬了?
眾人立即大罵不止,群情繼續激憤,嚷動起來。
曹繼武又朝天放了一銃,眾位神又被震懾下來。
這個家夥,明明打死了韃子,分明是幫著大神的,可他為什麼不讓泄憤呢?曹繼武到底要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