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高冷傲的祖澤誌,很是感到沒意思,見曹繼武二人的背影消失了,立即起了身。
範乘遼二人,仍舊盯著鬆林深處發愣,邢夫人於是踢了踢二人。
二人回過神來,一臉的興盡索然。
邢夫人忽然故作神秘地問道:“那頭百斤大豬,是怎麼過的獨木橋?”
範乘遼二人先是一愣,隨即傻傻地笑了。
見二人抓耳撓腮的表情,邢夫人笑得咯咯響。祖澤誌冷峻地臉龐,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別扭的笑容。
範乘遼的心思,仍然在鬆林深處,無奈歎道:“世道日了狗了,好白菜全讓豬給拱了。”
尼哈也歎氣道:“原以為這棵白菜是金日樂的,看來這豬,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啊。”
二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話語,祖澤誌感到好笑,邢夫人卻老大不高興:“你們胡說什麼呢?瞧你們倆這模樣,還有臉說別人。”
正在美好憧憬之中的範乘遼二人,突然被搶白,很生氣,轉頭看見邢夫人不容侵犯的儀容,頓時又蔫了下去。
邢夫人骨立雄拔,雙手叉細腰,杏眉倒豎,鳳目犀利,殷腮緊繃,麵容嚴肅,三分英氣,七分威容,冷麵嬌豔,魄氣十足,儼然一位巾幗豪傑立於萬軍之中,難以抗拒,不容侵犯,讓人忍不住產生拜服之感。
二人心中暗暗吃驚:
這厲害角色,哪裏來的?竟然如此嬌威,高嚴冷豔,竟然讓人不知覺地臣服!
被邢夫人自然的威儀鎮服,範乘遼二人呆若木雞,祖澤誌眉梢微動,雙唇微蠕,猜到了他們的心事,歎道:“乘遼,如冰,自知方為真!”
尼哈本名劉如冰,因為如今是大清的天下,遂改滿族名字。不過祖澤誌等人,更願意喊他劉如冰。
範乘遼聽出了祖澤誌的弦外之音,心道:我範乘遼和曹繼武的差距,到底在哪裏?為什麼祖澤誌等人,對他這麼看重?
祖澤誌見範乘遼眼神迷離,歎道:“乘遼,點悟不如自悟。”
點悟?
難道我範乘遼還需點悟?我是比不上祖澤誌等人,難道還比不上曹繼武?
我自幼跟隨我爹,見識、文采和才學,早已超越眾人,連都統都經常向我尋主意,曹繼武何德何能,焉能勝過我?
範乘遼胡思亂想一番,很不服氣,對祖澤誌抱拳行禮,剛想說話,被祖澤誌伸手製止了。
祖澤誌出了一會神,喃喃道:“這兩天我和曹繼武接觸一下,你在一旁,多聽少說。你是聰明人,我想到時你會明白。”
範乘遼莫名其妙,祖澤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帶來了紙錢,那裏是文正公——範仲淹長眠之處,你去看看吧!”
範乘遼聞言,大驚失色,滿臉疑惑地看著祖澤誌。
邢夫人從馬上摘下竹籃,遞給範乘遼:“你先去祭拜,過一會兒,我們再去。”
範乘遼愣愣地張口結舌,眼神全是茫然,世界一下子全是空洞。
邢夫人提起竹籃,輕輕掛在範乘遼臂彎,祖澤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範乘遼心情沉重,步履極為遲緩,機械地慢慢向前挪動。他不想去,可是有一種原始的內在動力推著他,他無可奈何。
尼哈見範乘遼竟然去了,驚異地問祖澤誌:“難道……”
祖澤誌擺手製止了他:“今後在江湖上行走,最好用劉如冰。”
尼哈瞬間又愣住了,祖澤誌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的嚴肅:“如果到了關中,見到成排的漢代皇陵,你該怎麼辦?”
尼哈驚惑地看著祖澤誌,他的世界,一下子也全空了。
“有人來了。”
邢夫人忽然輕聲提醒,祖澤誌一驚,凝耳仔細,果然有急促的馬蹄聲,飛奔而來。
“奇怪,聽聲音是我們風馳營的馬,為什麼隻有兩人呢?”
尼哈回過神來,他不願糾結漢代皇陵的問題,立即順下祖澤誌的話:“一定是範坤博和司馬勇,這兩個叛賊,一直和咱們作對。”
“範坤博?”
祖澤誌滿臉,全是驚異。
“正是他。咱們在此埋伏,截殺二人。”
二人武藝不低,範坤博的正氣劍,不比白虹劍差。司馬勇力大無窮,乘遼和如冰二人聯手,也不一定扛得住。真要動起手來,勝算不大!
範坤博?
範……
難道他也是……
祖澤誌沉思了一會,心中有了定數:“不要輕舉妄動,先躲在暗處。”
邢夫人點頭,三人立即又隱藏起來。
馬蹄聲漸漸近了,來人果然是範坤博和司馬勇。二人策馬到了近前,司馬勇遠遠看見範乘遼,大吃一驚。
範乘遼孤零零的一個人,默默地在墓前燒紙,範坤博頓時遲疑了起來。
“怎麼辦?要不要殺了他?”
範坤博立即擺手:“我能對付他,尼哈沒有出現,一定躲起來了。聽說祖澤誌來了,有可能也在這裏。你藏在一邊,如果他們不動手,你也不要輕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