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兄弟輪番開導,江州知府王仁義的真麵目,顧炎武才真正看清楚了。
當今形勢下,華夏已經不複存在,顧炎武那一套老舊的玩意,早已經不符合時代了。如果再拿著這一套奔走疾呼,最終一事無成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然而不用以前的那一套,又能怎麼辦呢?
三兄弟的這一套,相當的驚世駭俗,自己根本不熟悉,弄不好就是身敗名裂的下場,這比一事無成,更加的令人驚懼。
如今天下巨變之下,家中還有一檔子破事,自己有家不能歸,這將來的路,又在哪裏呢?顧炎武陷入了極度的深思之中。
曹繼武察言觀色,起身提筆,寫了一封官牒,蓋上大印,遞給顧炎武:“顧兄流離顛沛,這個身份文牒,就送給你了。”
顧炎武接過來,打開一看:
西南經略使府,侍衛精銳步兵營書記顧炎武。
顧炎武猶豫:自己想做官,隻要屈身大清,至少也是個知府。既然不想投靠韃子,要這個東西,又有什麼用?
“成大事者,不拘於行,才是正道。這張文牒,隻是一個身份,可以讓顧兄,在西南大清的地盤上,暢通無阻。顧兄在小弟這裏,並不領軍餉,屬於有名無實。”
聽了曹繼武一番話,顧炎武不再猶豫,將文牒揣在懷裏:“多謝!”
金月生鄭重提醒道:“你可別公開,拿這個幹壞事!”
“顧某不至於那麼無恥!”
金日樂喝了一杯茶,忽問顧炎武:“這江州來個什麼禦史,你是否聽說過?”
“是兩個,一個姓馬,名虎,字自達,現任西南監察禦史。另一個姓李,名之,字歩統,現任西南巡按禦史。這兩人皆是顧某的朋友,要不要幫你們引見?”
金日樂忍不住笑了:“馬虎,馬自達。李之,李歩統,好怪的名字!”
金月生也笑:“聽這名字,也不是什麼好鳥。”
顧炎武急忙擺手,一本正經:“人不可貌相,又怎能憑名字,斷人優劣呢?”
金日樂搖頭晃腦:“監察禦史和巡按禦史,是幾品?”
“都是五品,不過他們是朝廷派來的,所以品級雖然小,職權卻大。四品知府王仁義,待他們為上賓。”
金月生笑了:“這下坐實了,和王仁義穿一條褲子,一定不是啥好東西!”
“唉,你……”
曹繼武伸手製止了顧炎武:“顧兄,咱不說這個了。”
顧炎武聞言住了嘴,喝了一口茶。
他忽然發覺,這茶竟然是廬山雲霧。這種茶名貴異常,精步營如今窮困潦倒,三兄弟怎麼會如此大手大腳?
難道軍費解決了?
不太可能吧?
精步營乃黃金打造,光是吃飯的銀兩,都是常人不敢想象。
顧炎武忽然又發覺,三兄弟的牛皮步戰靴,竟然是新換的。
他忍不住問道:“敢問賢弟,你的軍費,從哪裏來的?”
曹繼武微微一笑,一臉神秘:“這個保密。”
顧炎武遲疑,看了看曹繼武安然的眼神,知道他是不會說的,隻好作罷。
“顧兄如今在何處落腳?”
“好友吳榮處。”
“我勸顧兄,還是遠離他。如果顧兄近日不走,不如就住在精步營,順便觀看精步營的訓練,幫忙指點。”
顧炎武想了一下,點點頭道:“也好,不過指點可不敢當。”
金月生笑了:“你既然答應了,就不妨幫我寫寫練兵計劃。”
“怎麼寫?”
“當然是他說你寫嘞。”
金日樂說完,就和曹繼武一起收拾桌子,擺上文房四寶,架上火爐。
金月生在腦海裏,仔細理了理思路,慢慢說出綱要,顧炎武提筆慢慢記下。曹繼武和金日樂坐在一旁喝茶,佟君蘭和沈婷婷卻在琴房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