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金星很快就收到了洪承疇同意的指令,立即帶著布政使索圖,趕到東莞縣,來找三兄弟。
三兄弟答應幫助尚可喜,收拾廣東的殘局。曹繼武親自和索圖商議,組建廣東水師,不論出身,啟用有水戰經驗之人。
如果真的不論出身,曹繼武一定大量招募海盜,索圖於是擔心:“這會不會危及大清的安全?”
曹繼武笑了:“堂堂大清帝國,如果連這點胸懷都沒有,就請布政使大人回去吧。”
索圖無言以對。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滿清從遼東那旮旯出來的野蠻人,心裏的小九九,自然還是有的。然而人都是愛麵子的,被曹繼武嗆了一次,索圖不敢再提懷疑的話,但也不能放下心裏的小九九。
見他發愣,金月生一臉不高興:“索老三,廣東馬上快被洋人占去了。你這死腦筋,竟然還守著無腦禁令不放。”
索圖是吏部尚書索尼的三子,但卻是庶出,家中的地位不高。所以金月生喊他索老三,索圖不高興了,玩起了套路:“你是在誹謗朝廷,這可是重罪!”
“少在這賣狗皮膏藥!”金日樂指著鼻子罵道,“瞧你這副熊樣,被西洋人打得屁滾尿流,區區幾個海盜,你都對付不了,還有臉在這裏擺朝廷的譜?”
索圖氣得直跳,但他知道兩個家夥沒大沒小,自己嘴上說不過他們,隻好忍氣吞聲瞪眼睛。
曹繼武微微一笑:“你名義上是廣東布政使,實際上,也是朝廷派到這裏的欽差大臣。理應有權從實際出發,處理政務。怎麼能一根筋,死守朝廷的指令不放?如果廣東丟了,這罪責你是甩給朝廷,還是自己來背著?”
如果廣東丟了,朝廷肯定不會承認決策失誤,這罪責當然是尚可喜、索圖等人來頂。是個人,隻要不傻,都會明白這個道理。
毛金星歎了口氣:“你和廣州那幫家夥,對水戰是一竅不通,我看,這事就由曹繼武負責,你們全力支持,如何?”
索圖想來想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西洋人的炮火,滋味不怎麼好受,難道真要天天抱頭鼠竄?索圖無奈,隻得答應。
金月生擺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契約,索圖老大不高興:“你們是經略使的人,廣東直屬經略使治下,怎麼還玩這個?”
曹繼武微笑:“經略使遠在武昌,手伸不到這裏。再說了,你是欽差大臣,直接和朝廷通氣的。紅口白牙,比放屁都要簡單。萬一你們上下串通一氣,背後幺蛾子,把事辦砸了,這口黑鍋,一定甩給經略使。”
“小人,小人,真小人!”索圖跳腳大罵。
毛金星仔細看了看契約,代表尚可喜簽字蓋章。索圖無奈,簽了自己的大名,蓋上了布政使大印。曹繼武也簽了名字,蓋了自己的印章,又加蓋經略使的大印。
契約簽完了,於是曹繼武派人,把趙通海等人找來,聚集大小眾將,宣布組建廣東水師的消息。
趙通海等人,都不願意再屈身大清,但又不好當麵撕破曹繼武麵皮,臉色都不好看。
曹繼武明白他們的心思,朗聲給大家分析:
廣東水師,必須是一支能夠遠洋作戰的海軍。目前的大明,已經不成氣候,大清定鼎,不可阻擋。
海軍屬於高度專業的高技術軍種,組建海軍這事,花費巨大,耗時日久,難度極大,非同小可。單靠任何一支力量,根本不可能完成。必須依靠強大的官府組織,調動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才可能建得起真正的海軍。
雖然尚可喜作惡多端,但就目前來說,在廣東這裏,隻有他,才能聚調廣東全省的力量,幫助組建海軍。
曹繼武加重了語氣:“你們可以為了所謂的氣節,當義軍,下南洋。但你們想過沒有,火器彈藥的消耗,極其驚人,火器本身的損耗,也令人吃驚。戰船一旦損毀,如果沒有官府巨大財力的支撐,你們又哪裏去補充?”
金月生接著道:“你們有錢,可以買西洋人的火器彈藥,但西洋人會賣給你們戰船嗎?對西洋人來說,對他們最有利益的,卻是大清。如果大清和他們合作,那麼你們,一定會被他們無情地拋棄。一旦大清和西洋人聯起手來,就是你們的末日。”
金日樂也道:“大清和西洋人,對你們來說,都是外族。但大清畢竟是繼承大明的正朔。你們和西洋人,最多也隻是合作關係,根本融入不了他們的圈子。一旦在你們身上得不到利益,你們就危險了。”
金月生點頭:“所以你們隻有加入大清,有這座巨大的靠山,西洋人想打你們的主意,也必須掂量掂量大清的力量。你們幫助大清保衛海疆,大清給你們支持,這對你們來說,是目前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