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桂水之濱龍王廟中,三兄弟正在吃飯,仇仕通送來了一張紙條。
金日樂搶過紙條來看:象鼻山後見,隻準你一個人來。
金月生疑惑:“誰送來的?”
仇仕通搖頭:“一個小孩送來的,說是給曹繼武的。”
曹繼武放在筷子,接過一看,字跡蒼勁有力,猶如神龍衝天而起,頓時笑了:“是姬龍峰的字跡。”
“他又搞什麼鬼?”金日樂非常擔心,“偷襲不成,難道要光明正大地殺人?”
曹繼武搖頭:“大哥已經出麵了,姬龍峰估計有什麼事,不想讓你們知道。”
“他能有什麼事?不就是明國那些散散碎碎嗎?一把老骨頭了,全是瞎費功夫,白活幾十年了!”金日樂走鼻音,哼了一嗓子,埋頭繼續吃魚。
沈婷婷卻一臉擔心:“相公,道不同不相為謀,姬龍峰不懷好意,還是不要去。”
佟君蘭也不讚成曹繼武去,曹繼武卻搖頭:“放心吧,姬龍峰得道高人,上次殺我不成,一定不會再下殺手。”
見曹繼武起身,佟君蘭急忙攔住:“夫君,你傷還沒好,還是不要去了。”
沈婷婷也拉住曹繼武的手,不讓去。
曹繼武無奈,看著金月生求救。
金月生知道曹繼武去意已決,於是給佟君蘭使了眼色。姬龍峰乃玄門高人,不是偽君子。佟君蘭隻好放了手。
“仁義道德向來都是雙重標準。”金日樂將腰間轉輪拔出,遞了過來,“大師兄,帶上這個。”
曹繼武推開謝絕了,抓起西洋劍,帶上棕葉笠,出廟飛身踏上青竹排,點篙如飛,徑朝象鼻山而去。
金日樂說的不錯,仁義道德向來都是雙重標準。佟君蘭和沈婷婷還是不放心,四人急忙暗中跟出龍王廟。然而四人剛要開船,蘆葦叢跳出一人,拉住了纜繩。
“哪來的野鬼,敢拽三爺的船!”金日樂腰力一挺,鏢囊立即彈出一枚柳葉鏢。
金月生急叫:“莫動手,是四哥。”
金日樂聞言,定眼一看,果然是婿尚美。
“前輩要傳授武藝,他不想你們看到。”
四人聞言,都很吃驚,麵麵相覷,不敢相信。但見婿尚美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婿尚美也不過多解釋,一縱身,跳了上來,點篙開船。
金日樂忙問:“四哥。我們要去哪裏?”
“到了就知道了。”
婿尚美常年在黃河三門峽開船,船技驚人,輕輕點了幾篙,小船飛也似的駛入江中。
不大一會兒,七星岩江濱,一顆巨大的榕樹下,坐著諸葛兌、範坤博和司馬勇,四人大喜過望。
江風撫麵,翠榕遮陰,青石為伴,白水淼淼,美景如畫。沈婷婷添香,佟君蘭撫琴,二金卻和洛陽四傑飲酒暢談起來。
……
清晨的太陽慢慢升起,陽光灑在了江麵上,微風輕撫,泛起片片粼光。象山就像一隻調皮的小象,晃悠悠地將鼻子插入水中。山上濃鬱的榕林枝杈上,站滿了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更顯得人跡稀少的寧靜。
曹繼武輕輕點篙,穿過象鼻水月洞,進入陽江水域。江濱一塊巨大的青石上,一個身披甘葉蓑衣,頭戴芭葉笠的漁夫,靜靜地垂釣。
仔細看他身形,曹繼武點了點頭,點篙慢慢靠了過去。竹排劈水之聲,好像並沒有引起漁翁的注意,他仍然紋絲不動地端坐。
曹繼武將竹排橫靠青石,插篙入水,叉手為禮,靜靜地等待。
過了一炷香時間,漁翁濃濃地河東口音終於傳來:“你來了。”
“前輩找晚輩何事?”
“教你武功。”
曹繼武極為詫異:“為何?”
“你武功太差。”
曹繼武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不過,華夏武功,好像即將要過時了。”
武功是老人最引以為傲的技能,雖然老人沒有說話,但曹繼武仍然能感覺出老人的失落。他後悔不該說的這麼直接,但真話就是真話。
老人的修為很高,很快就恢複了心裏平靜:“你說的是火器吧?”
曹繼武點頭,開始直言不諱,說出自己的見解:
九華山曹繼武學了八年鏢法,仍然不入一流。而僅僅摸了幾個月的銃,曹繼武就成了神銃手。從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來看,火銃的學習效率,遠遠高於武功。
練武的人很多,練一輩子的,也大有人在。但真正大成的人,卻很少。而火銃卻不同,隻要彈藥充足,槍械正常,大多數人,隻要三個月,必入一流。所以從難易程度和可推廣範圍來看,火器也遠遠勝過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