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江秋月,榕塘涼水,小曦初消。白波碧荷青石,眼相望,紅豆殷殷。躊躇相對無言,堵千思萬緒。蒼山洱海難為誓,彩雲之南不消愁。自古相思難卻苦,從來恩愛多楚酸。
此時郎尋何處?水月洞,山好水美。明晨酒醒,定是抽腸牽肚難安。風情萬種又如何?誰人肯知曉?(雨霖鈴)
圓潤,甜美而清晰的聲音,就像清江的漣漪,一陣一陣,在竹林中輕輕傳開,一波一波,震蕩著路人的心扉。
沈婷婷和佟君蘭,從未聽過這麼好聽的曲子,忙問曹繼武是什麼樂器。
曹繼武精通中原樂器,東洋樂器和西洋樂器也有所了解,對於樂器來說,可謂是學貫中西。但無論曹繼武怎麼想,沒有一種樂器,能夠湊出如此甜潤而美妙的聲音。
沈婷婷和佟君蘭想去看看,到底是誰,在用什麼樂器奏樂,於是催促曹繼武加快腳步。
但曹繼武精通音律,聽出了對方濃濃的相思之意,加上自己技癢,於是從腰後拔出竹笛,與對方和音。
榕江漓水,青竹紅荷,白雲輕飛。隱山獅子清秀,欲窮處,象峰蔥蔥。搖櫓飛舟莫停,飽千奇競秀。莫愁滇海不為融,天南海北各一方。金烏玉兔皆有屬,難舍難分又如何?
思濃情滿難卻?秋月圓,清輝漸減。初弦即來,又是周而複始輪回。枉費相思一片苦,病江湖逍遙?(雨霖鈴)
陽江緩緩流淌,塘水澄澈如鏡,青竹滴翠,倒映水中,隨著波紋輕輕晃動。曹繼武三人,沿著江邊青石路,循聲而至。
轉過竹林,行至一窪清水之濱,一個靚麗的倒影,忽然映入三人眼簾。順影尋人,在窪邊青石上,坐著一個身材無比曼妙的苗裝少女。少女滿麵愁容,雙手持一葫蘆形管樂吹奏,甜美而圓潤的聲音,慢慢淌出,沈婷婷和佟君蘭幾乎要陶醉了。
少女忽覺有人靠近,轉頭尋探。見是曹繼武,她突然愁容頓消,從高高的青石上,一躍而下,極其興奮地喊叫:“繼武哥哥!”
沈婷婷和佟君蘭眼都綠了,因為少女一頭撲進了曹繼武懷裏。
過了一會兒,超級的興奮勁,漸漸趨於平緩,少女突然察覺到佟君蘭和沈婷婷的存在,急忙放開了曹繼武,粉白的笑臉,一下子就紅了。
沈婷婷撅了撅嘴,打了曹繼武一下:“她是誰?”
曹繼武尷尬地搖了搖頭,其實他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但當日七星岩旁,二人確實也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二女見曹繼武躲閃的眼神,早猜出了少女和他的關係。佟君蘭狠瞪著曹繼武,曹繼武嚇了一跳。
然而接下來佟君蘭沒有發怒,而是麵帶笑容,聲音溫柔體貼:“夫君,這妹子一定是想見你一麵。”
這句話柔中帶剛,即提醒了曹繼武和自己的夫妻關係,又將這種關係,明確告訴了少女,警告她不要做第三者。同時也給曹繼武創造了解除尷尬的台階。
曹繼武多乖巧的人,聞言急忙點頭。
少女聽懂了佟君蘭的話外之意,傷心地低下了頭。
沈婷婷乖巧,上前一步:“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沐雲翾,別人都叫我翾翾。”沐雲翾的聲音,極為輕微,滿臉都是紅暈,腦袋幾乎埋進了秀裝之中。
沈婷婷忍不住讚道:“翾翾,真是好聽的名字!”
佟君蘭微微一笑,捶了一下曹繼武:“這名字對夫君來說,比那甜美的曲子還要甜美。”
曹繼武嘻嘻傻笑:“曲美,人更美!”
佟君蘭聞言,哼了一聲,一拳帶著慍切打了過去。而沐雲翾聽了曹繼武的話,掩飾不住高興的表情。
佟君蘭見狀,上前拉住沐雲翾的手,一臉笑盈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今日見妹子如此靚麗,如果我是夫君,也會情不自禁地稀罕你。”
沐雲翾害羞,沈婷婷嘻嘻而笑,於是要她教吹曲子。而這也正好解除了沐雲翾的尷尬。
沐雲翾手裏的葫蘆形樂器,名叫葫蘆絲,滇南苗域特有的民族樂器。怪不得三人都沒見過,沐雲翾極其認真地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