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正在愣神間,就看到陸青城的助理撐著傘而來,他恭敬的對著江妤一點頭道:“江小姐……我們先生請您上車。”
江妤微微一怔,順著陸青城助理背後看去,那輛亮著車燈的轎車就停在雨中。
江妤站在台階之上,隱約可以看到車內,陸青城正在抽煙的猩紅光點。
她拳頭輕微收緊,猜測著陸青城在這裏專程等自己出來有什麼事情。
她很緊張,但不害怕。
陸青城是她的救命恩人,鑒於信得過陸青城的人品。
想到這裏,江妤點頭,跟著陸青城的助理一起朝著那輛車走去。
陸青城的助理替江妤拉開車門,目光觸及坐在後排氣質矜貴的男人,她手心微微收緊。
男人大手握著手機,擱在耳邊正在通話,見江妤過來,高深的視線睨了眼,用英倫腔流利的對電話那頭說句讓把文件發到郵箱,然後掛斷。
江妤坐進車內,對陸青城點頭,喚了一聲:“陸先生。”
陸青城沒吭聲,點開郵件,認真看著郵件,下意識抽出一根香煙咬在唇角,手裏攥著打火機,遲遲沒有點燃香煙。
江妤一直以為,這些年來一個人在國外打拚,她已經把自己是磨礪得足夠堅硬,即便做不到八麵玲瓏,但她絕對可以適應任何場合,可以麵對各種各樣的人……
可以做到內心波瀾不驚,麵容素雅清簡,做得到華麗如詩,沉靜如水。
可是,此刻,在這個封閉卻透氣很好,寬敞明亮的豪車車廂裏,她卻覺得呼吸困難,有種舉目無措的尷尬。
那種不自在,來自於旁邊座位上那個正襟危坐的男人。
陸青城看完郵件,把唇角香煙移開夾在指尖,見江妤望著自己,他手中的煙和打火機卻擱下了,眼神飄向遠方,一向堅毅深沉的眸色裏,飄忽出些許的恍惚,不知在想著什麼。
外界一直以為陸家的這位養子是個自負驕傲的人,明明是個養子,氣質中卻有與生俱來的高貴矜持。
殊不知,陸青誠的自負與驕傲是因為他專注,十七歲起,養父不由分說地抱回了外麵的私生子,養母咬牙切齒地夜夜哭泣,然後眼神死死盯著他:“青城,你要爭氣知道嗎?陸家是你的,我不能讓自己苦苦打拚出來的江山,便宜了外麵女人的兒子!”
那時陸青城就知道,他是富家的少爺,卻沒有資本去做紈絝子弟,這些年他兢兢業業地忙於家族生意,外人見他自負驕傲,其實,他隻是不敢鬆懈。
陸青城不說話,江妤卻他強大的氣場壓迫得竟也張不開口,幾次思量之後,費勁地開口說道:“陸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陸青城收回目光,側頭凝視著江妤,有一瞬間的恍惚。
傅宗前幾天打趣陸青城……
他說:老陸啊,你就是那一直被關在山上的吃素的小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帶你下山,告訴你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你呢,遇見江妤以後,就傻乎乎地問老和尚,師父啊,女人為什麼不像老虎那麼可怕,還有一點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