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青城再次追問的聲音,江妤回過神來,開口說道:“我剛才看你,是因為你的側影很好看,像雕塑,又有美感,又沉穩堅定,在黑夜裏,會給人以安全感。後來不看了,是因為畢竟盯著一個男人看許久,對女生來說,不是一件太禮貌的事情。”
江妤的聲音依然輕柔平靜,像沒有波瀾的湖泊,靜得都能照出人的影子。
可是如常般的輕淺口吻,又似乎與往常都不相同了,以往的江妤說話利落幹脆,聲音淡而清爽……
今天的江妤語氣如昔,尾音卻掛了一絲絲的嬌柔,雖然隻有一絲絲,卻使她的聲音聽起來黏住了別人的心。
“你的聲音很好聽。”江妤解釋過後,陸青城沒有再追問,卻無緣無故地說了這麼一句等方麵出來。江妤抿嘴笑,什麼也沒有說。
“你笑起來也很好看。”陸青城又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江妤愣住:“你又沒有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笑?”
陸青城卻不再解釋了,這大概就是驕傲總裁的通病,我問你的,你一定要回答,回答錯了還不行,而你問我的,我回答起來就憑心情了,高興了就告訴你答案,不高興的時候,你就當作自己是在問空氣吧,他根本不會理你,給你答案的。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句無一句地說著話,都不是話多之人,他們之間也不存在眉飛色舞的熱烈傾談。
兩顆心的訴說原就不需要太多的語言,黑夜是溫情的媒介,空氣中流動著的都是默契的相知,陸青城用詞一貫簡略,江妤說話的時候,他側耳細聽的樣子很專注。
其實,對一個人專注而用心,也是熱烈而瘋狂的,隻是這種熱烈的瘋狂,以極其克製與收斂的方式表達而已。
車速慢下來,陸青城說了一句:“到了。”
江妤朝窗外看去,疑惑地問:“來你家?”
她本來以為,也許陸青城會送她回家,他們可以在車裏靜靜地坐一會兒,也許陸青城會帶她去酒店,偏僻些的酒店在這樣的夜晚,還是安全的。
雖然他們之間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可陸青城畢竟是名聲在外的上流圈子第一把交椅,被人看到他這麼晚了帶她回家過夜,說出去畢竟不好聽。
江妤忽然臉發燙,幾乎火燒火燎!這一瞬間她都想到些什麼!她想到了車裏的貼身肉搏,想到了酒店的抵死纏綿……
她幾乎已經確定了他會留她過夜,原來他們之間,已經發生過這樣多的親密事件,可是,她還在自欺欺人的說,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關係。
“到我家,被偷拍到也沒關係,你以前經常來。”
陸青城邊說著邊停車,江妤明白了,今晚酒店那裏那麼多記者,難保沒有一個兩個好事的,跟蹤陸青城。
狗仔隊的跟蹤手段是極其高明的,不然他們怎麼在這個圈子裏生存,這個圈子裏的那些炒作的錢,又怎麼會被他們收入囊中?!
陸青城一定是擔心被好事的記者跟蹤,所以幹脆大大方方地當她回家。
兩個人這麼晚了去酒店,理由隻會有一個,這麼晚了回到陸青城的家裏,陸青城有外甥和朋友住在這裏,還有幾個傭人,江妤就算留宿,也有可能是因為好多個正當理由,不會任記者亂寫。
陸青城停好車,帶著江妤走進了房子裏。
銘銘跟小湯圓兒應該都睡了,家裏的阿姨走過來:“陸先生,這麼晚上您要不要吃點東西?”
陸青城看著江妤,江妤搖頭。
陸青城便回過頭來吩咐:“給江小姐送一杯熱牛奶到她的房間,安神可以睡得好。”
陸青城看了看門口的鞋子,知道傅宗在家。
傅宗已經算是在陸青城的家裏安營紮寨了。
陸青城太忙,銘銘和小湯圓兒需要人照顧,傅宗又不願意回去總麵對父親,被他囉嗦。
陸青城在前麵走,江妤在後麵跟著,她以為陸青城會帶她去客房,誰料陸青城徑直走向了他自己的房間……
江妤猶豫著,站在門外沒有踏進去,陸青城聽到身後的腳步停了,回頭看著她,江妤也看著他。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鍾,陸青城又走了出來,站在江妤的身邊:“進來休息下,洗個澡,阿姨一會兒會把睡衣送給你。我去跟傅宗說幾句話。”
他沒有問她同不同意,他的語氣裏從來沒有廢話,江妤卻知道他在等她的回答,便輕輕點點頭。
她走進了陸青城的臥室,陸青城跟在她的身後,這個房間她不是第一次來,上次誤打誤撞地走錯了屋子,後來還撞到了陸青城換衣服,赤裸著精煉的上衣,像一條健碩的海魚,線條流暢有力,沒有一絲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