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當年的始作俑者唐曲茵也在。
那些往事,本已幹涸在記憶裏,如今要被翻出來,連帶著曾經的美好都泛起了陳腐的氣味,江妤實在不願意多談……
江妤簡單開口:“爺爺,奶奶,六年前,白靳東是我的男朋友,江楠蕎要跟我搶,我媽就讓我把白靳東讓了出來,就是這樣。”
看著兩位老人怔住的神情,江妤咬了咬唇,不免對著兩位老人家多說了些:“這次回來,我已經在刻意避開白靳東了,卻依然被記者拍到,對不起,給江家造成了困擾……”
“說到底,我其實已經是江家的外人……要謝謝爺爺奶奶對我的收留,至少讓我覺得,在海城還有一個溫暖的歸處,這裏,仍是值得留戀的。”
哪怕說著絕情的話,江妤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先上樓換衣服了,順便洗個澡,兩天沒有回來,我也累了。”
江妤匆匆把話說完便上了樓。
她知道江老爺子和江老太太一定還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其中的細枝末節,讓唐曲茵來回答吧……
江老先生跟江老太太,一定會追問唐曲茵和江石懷事情始末。
江妤上樓以後,江老先生和江老太太看著唐曲茵和江石懷,唐曲茵和江石懷互相對望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均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江老先生急了,用拳頭捶了捶沙發扶手:“你們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靳東怎麼會又是小暖的男朋友?”
“我們江家一向清白,生意不一定比別人做得大,但名聲卻是最好的!石懷……你快三十歲才回家,但那時我已經跟你交待清楚,我認識你母親在先,她悄無聲息地離開,有了你我並不知情,我跟你阿姨風風雨雨幾十年夫妻,也沒有過亂七八糟的事情出現……”
“這個圈子裏愛惜名聲的人不多,傅家,陸家,都在外麵養了兒子,我們江家積德有幸,你膝下一子兩女,也算兒女齊全,孩子們又乖又聽話,這一直是我引以為傲的……”
江老先生胸口起伏劇烈:“怎麼今天竟然出現了這般事情,楠蕎的未婚夫,竟是小暖以前的男朋友!你們倆今天給我說清楚,這姐妹倆男朋友還讓來讓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嗎?我們江家的孫女,要搶同一個男人?!”
江老先生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
江老太太嚇得趕緊過來幫丈夫摸摸心口順順氣,然後吩咐人倒一杯潤喉的熱茶過來。
等江老爺子順了氣,江老太太才嗬責江石懷和唐曲茵道:“你們還不說實話?你們的父親這身體,可禁不信折騰。”
江石懷無奈,垂下頭低聲說道:“爸,當初是這樣……”
“我來說吧……”唐曲茵看到丈夫為難的神情,挺身而出,“當初楠蕎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外麵,我們想讓她回來,這孩子賭氣,怪我們把她扔在外麵這麼多年,不肯回來,說若要回來,必須讓小暖也嚐嚐離家的滋味,失去一切的滋味,不但讓小暖離家,而且……她還要小暖的男朋友白靳東。”
唐曲茵說的理直氣壯,末了又害怕江老太太和江老爺子更加不喜歡江蕎楠,頓了頓才接著開口示弱……
“我當時也沒有辦法啊!楠蕎可憐的,一個人在外麵都不知活不活得下去?!”
“小暖去國外讀書正好,生活費我是給足了的,從來沒有缺過她什麼,她自己不花那錢非要打工,我也沒辦法!”
“至於白靳東,我以為楠蕎隻是氣話,可白靳東後來跟楠蕎有了感情,兩個人也順利訂婚,小暖當初是同意將白靳東讓出來的,她不能出爾反爾……”
現在再說出當年的事,唐曲茵說到最後也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江老先生氣得狠狠捶了一下茶幾:“荒唐!為了一個女兒,趕走另一個女兒,還要把她的男朋友搶過來送給這一個,曲茵,你糊塗啊!你當年這麼逼江妤,怎麼沒把這孩子逼死!”
江老先生越想越生氣,這世上竟會有如此拆東牆補西牆的母親,聞所未聞!
這些年來江妤跟江石懷和唐曲茵從來不聯係,即使回來了也不見他們,即使不得不碰麵也說不了幾句話……
江老先生一直以為是江妤小孩子脾氣,說到底去國外念書也不算是流放,跟江楠蕎各退一步,能讓江楠蕎回家,即使被父母放逐到國外,這麼多年,也應該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