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主動伸出手去:“於小姐客氣了,我是傅宗,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也算是熟悉的朋友了。”
於然伸出手,傅宗象征性地握了握,這是男女間交往的禮儀,於然顯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輕輕一笑:“傅律師你坐,我給你泡杯茶,這裏簡陋,茶的品質,傅律師將就下。”
“於小姐這話的意思,是傅宗對這些不夠上心,招待不周了吧?”傅宗打趣道。
於然知道傅宗故意這樣說,緩和一下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陌生,笑著回道:“既然傅律師這樣說了,我也不客氣了,我不喜歡喝茶,每天早晨一杯現磨的黑咖啡是我的習慣,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一些咖啡豆,和一台簡易的咖啡豆研磨機?”
傅宗不回應,而是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然後說道:“給我備好上等的巴西咖啡豆,要最新款的小巧便捷式咖啡豆研磨機,我晚上過去取。”
傅宗打完電放都安排好了,才抱歉地對於然說:“茶是我們這些老人家喜歡的古董,你這樣年輕的女孩子,自然是喜歡咖啡了,對不起,是我太粗心,準備得不充分。”
於然對傅宗這刻意地討好,並沒有過多地感激,隻是點點頭:“傅律師做事,幹淨利落,爽快人。”
傅宗也笑著回道:“於小姐做事,直來直去,同樣,爽快人。”
兩人對視,都知道對方是意有所指,均心照不宣地笑了。
傅宗是於然的護航使者,也是要靠著於然的消息才能達到目的,自然要討好於然了,而於然沒有獅子大開口,有事說事,有要求提要求……
傅宗是明白人,心中領情,按常理也不會虧待了於然。
兩個人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用互相防著的心累,既然都是爽快人,也該坐下來談事情了。
於然坐到沙發上,三人座的沙發不大,傅宗如果坐過去,會顯得擁擠,他便搬了椅子,隔著茶幾坐到了於然的對麵……
他傅宗是對女人有興趣,但工作的時候,傅宗對男女界限看得極重,他不是登徒子,不分場合地撩撥女人。
於然先向傅宗做了自我介紹,跟圈子裏人人認識的傅宗傅少爺、傅大律師相比,於然名不見經傳,隻是一個小蝦米……
傅宗不用做自我介紹,她也很清楚傅宗的履曆背景,她主動自我介紹,也是因為尊重傅宗。
傅宗沒想到於然已經二十八歲了,她看上去頂多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大學生,而於然的履曆更是驚人,她因為少年聰慧,十五歲便考上了本科大學,十七歲去美國著名的財經大學留學,二十二歲回國,一直擔任跨國公司的財務助理,財務部長,財務總監。
“我是前年才回海城的,我母親病逝,她是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回來料理完喪事以後,心灰意冷,想著自己求學多年,回國後又一心向往大城市,從十五歲起,十年光陰,我竟然沒有一天留在家鄉,陪在母親的身邊,這份傷痛,想起來就追悔莫及。”
於然說到往事的時候,眼圈紅了,三年過去,母親離世的隱痛並沒有從她的生命中消失……
這份不能釋懷的遺憾,也許會伴隨著於然的一生,直到離開人世,去跟母親懺悔的那一天。?“所以,你不願意母親剛走就離開海城,潛意識裏,你總想留下來多陪陪她,你覺得她即使離開了,心裏也會這樣渴望的。海城不大,工作機會不如一線城市那麼多,大型跨國公司又很少,所以你暫時進入了袁氏……”
“在你最空虛低落的時候,風度翩翩,溫存有加的袁正生,對你關心倍至,令你產生依賴的心理,從而深陷情網,不能自拔。”傅宗接著於然的話說道。
於然震驚地看著他:“傅律師,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於然的隱私,也是她生命中的另一個傷痛,而從傅宗的口中說出來,隻字未差,於然感到非常奇怪。
“我猜的。”傅宗笑了,“對不起,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請於小姐多包涵,這段往事對你來說是難以忘懷的,所以這也是你想控告袁正生的原因,他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你,關心你,你卻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我說出來這些,是不想於小姐親口重複一遍這不堪的往事,徒增傷感。”
於然點點頭:“傅律師果然心思玲瓏,猜得竟然一模一樣,怪不得別人都說,律師就是一個推理高手,傅律師今天讓於然見識到了。你直接叫我於然吧,’於小姐’這個稱呼,聽起來很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