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銳笑道:“幫我平反之後,你可能就能學會了。”
“你開什麼玩笑啊,這種東西我一年,不,我一生都學不會的。”我笑道。
“你會學會的。”
那時,我並不懂何銳到底是什麼意思。
何銳越來越忙,能教我的越來越多,我忙著記筆記焦頭爛額,而真正忙的何銳卻能忙裏偷閑的去一家sap店放鬆放鬆,我在佩服他之餘,也重新檢討了一下自己,其實我跟他的差別就隻在執行力而已,他有計劃,而我隻有隨機應變。
整整一周,我最先改掉的就是這個毛病,我開始跟何銳一樣做規劃,下午三點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下午五點不做的事哪怕非常緊急也安排到隔天。
我終於開始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辦事效率低的原因——他們不想對其他人的生命負責,隻想對自己的負責。
按照規劃條條框框的來,而突如其來的事情,請往後慢慢排隊。
也就是這幾天,何銳家傳來了噩耗,他老婆在生二胎的時候難產死了,孩子也沒保下來,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何銳三天都沒有出現過,直到第四天又像往常一樣。
我總覺得他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雖然還是那個模樣,甚至並沒有憔悴,但他眼中有一種讓人害怕的死寂,那是一種如一灘死水般毫無波瀾的平靜。
“我能教你的,差不多了。”這天何銳找到我,將一份文件遞給我,“這是我收購下來的所有股權,已經都轉到你和顧先生的名下了,他占7你占3。”
“這,這不是說好給你的嗎?”
“現在我用不到了,我今天要去找一個人辦點事,公司就交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
何銳就離開了。
足足有兩周我都沒有見到他,等再見到他時是顧先生從法國回來的時候,他詢問我何銳的人,我說我不知道,他派人找了一整圈後在一家醫院裏找到了他。
醫生說他的肝被人割了,好在處理的還挺完整的沒事。
我們都以為是器官販子做的事,顧先生下令徹查,而何銳還在昏迷中。
四天半的時間他才清醒,醒了也不說話,就是盯著房間的某一處發呆直到有生理需求——吃飯或睡覺或去洗手間等等,才會動一下。
有天我趁他站在窗台旁的時候靠近:“何銳,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沒事。”他側過頭,看著我笑。
這幾日何銳越發憔悴了。
曾經的他看起來非常成熟,也很自信,意氣風發的樣子絲毫不像個逃犯,而如今的他麵容憔悴,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眼裏也都盡是血絲,看起來甚至有點慎人。
我歎了口氣:“是因為你老婆嗎?這麼折磨自己,她在天上看著也會心疼。”
“是嗎,她正看著我嗎?”
何銳仰頭看著藍天白雲。
他瞳孔裏的色調,和顧先生有點像,是那種毫無情緒,已經對一切沒了念想的平靜,或者應該說是萬籟俱灰。
我想勸,話在嘴邊卻噎住。